“看来让你出去走走,真的好很多。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笑容,听说有个瞎子给你算卦了?你们中原人就是信这个,我们只是信奉我们的大神。”她脸上的笑容让孟优颇有些失神,一直都说姐妹两个生得一样,或有不同的除了性情为人以外,就是这个脸上绝少能见到笑容。多半时候都是冷冷的淡漠,刚才的笑容像极了她手里的虞美人,足够让人为之倾倒。
“是,算的一卦很好。也替大王问过一卦,乃是大吉之兆。大王出兵西羌必然是旗开得胜永绝后患的。”管隽筠从袖袋里取出诸葛宸写好的偈子,让宫婢交给孟优身边的近侍:“这是我们中原的文王六十四卦中最利于战事的一卦,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怎么想到替我去算一卦?”孟优来了兴致,这是不是说明眼前的女人对自己用了心?因为绮娟跟自己这么久,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对自己有利的话。只是这个平素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转变得这么快?
“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兵者国之大事也。如今南中与西羌两厢交战,既然我已经是大王敕封的王妃,就该替大王着想。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那卜卦之人既然算我的卦象都准得很,自然要问问战事如何。若是大王说我如此做,颇有僭越之嫌,以后不问便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平时那副淡然的神情。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这话说得好,我们这儿没有你们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女人一样可以知道国家大事。再说你是本王的嫡王妃,什么都要让本王操心是不能的,要是你能替本王看着也好的。”孟优很高兴,笑起来再出露出他的森森白牙:“若是这次本王能够旗开得胜,那个算卦之人本王可要好好酬谢一番。这张卦,要在军中传闻一番的话,恐怕西羌就要闻之丧胆了。”
“大王可以将这张偈子叫人传抄出去,让每一位将士都能知道,这样的话必然可以激励军中士气。”绮娟在旁边插嘴说道,管隽筠说的话她根本就插不上嘴,而且也轮不到她来说。一个婢女出身的侧妃,管岫筠在的时候根本就容不得她。要不是孟优一直维护着,恐怕根本就不能安然无恙生下孩子。
如今管隽筠到了王宫,居然没有让她有丝毫下不来台的时候,只要是孟优愿意大可以天天都在她那边。这让绮娟很有些害怕,担心哪一天管隽筠生气了,或是对自己心生厌恶的话。只怕所使出的手段会比管岫筠当日更厉害,没有人见识过她生气的样子,但是管岫筠都不得不避其锋芒,这就足以令人警醒了。
所以当管隽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绮娟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让她对自己没有敌意,把所有的不满都剪刀最低,想了想只有竭力附和,甚至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才能让她顺气。
孟优看着绮娟笑起来:“嗯,就这么办。找一个粗通汉人文墨的,把这偈子抄了出去给所有人看看,就说是我南中军民一心,又有上台启示,一定可以让西羌俯首称臣。”
“拿出去,叫人转抄了在散播到军中上下。”转手把东西交给身边的内侍,管隽筠眉梢微微一挑,想起男人说的话,要笑终于忍住了。还真是应验了两人之前说的话,这件事孟优一定会照计而行。只是最后的受益者是谁,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诸葛宸抿了一口手边的暖酒,管晋捷匆匆忙忙进来:“姑丈,这是方才外头的人四处转抄的帖子,我怎么瞧着跟昨晚上您让我写的东西不差分毫?”
“嗯?”诸葛宸愣了一下,这么快?而且一下就到这里来了,难道孟优真的是对女人说的话深信不疑?一个男人全权去听女人说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这个女人有着不可告人之心。而自家的女人,又不是那种轻薄之人。要是真有什么的话,当初皇帝那样对她她也不会无动于衷了。
心中满是疑窦,还是从管晋捷手里接过帖子看了一遍,嘴里的暖酒全一下咽进去,呛了一下:“这帖子打哪儿来的?”
“外头铺天盖地全都是的,说是南王有命要连夜将这帖子让所有人都知道,特别是与西羌交战的前线将士,因为南中必然胜过西羌,这是中原的先知们早就算定的。”管晋捷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姑丈,这是个什么缘故?这东西不就是昨晚上您叫我……”
诸葛宸止住了他要说下去的话:“行了,你知道就行了。既然是所有人都要知道,那么西羌也该知道。”若是同样的帖子也在西羌传播看来,到时候都是依照天命而行,那就是非战之罪了。
孟优这碗米汤喝得还真是时候,只是不知道自家女人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去做的,女人在自己怀里蜷缩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一定不是假的。看来以后要把女人牢牢锁在身边,否则会叫人很不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