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知人事的小丫头,如今想要从她这儿找到什么错处很难,尤其是知道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男人,对她百般依从时时难离,要是两人换个个子,只怕那个人会对自己更好。
“小姐。”仙儿在管隽筠身边低低笑着:“奴婢还当做去的不是时候,不论是早了还是晚了,都怕到不了裉节上。”
“刚好。”管隽筠望着车窗外飞扬的雪花:“她的脸很难看。”手指搅动着窗帷下低垂的流苏:“我想,今儿她该做的都做了。以后该是个什么结果,自有公论。”
仙儿把暖和的手炉递给她:“奴婢想着那天跟小姐说的话,很有些担心。倘或宫里的贵妃真要是跟大小姐一样的心思,只怕前次的事儿又出来了。”
“真要来了,躲也躲不掉。”盯着手炉上精致的纹饰良久:“我只想丞相跟稚儿没事,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要把他们都牵涉进来。这件事除了我跟你,就连绮媗都不要说。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我想我也不用顾念什么骨肉亲情了。她自她,我自我。”
“奴婢只盼着总也没有那天,小姐走到如今多不容易。大小姐没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带着那么些人搅和在里头,丞相护着小姐才多久,就遇到大小姐回来。又是闹了个天翻地覆,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难道小姐过得好了,这些人心里就不痛快了?”仙儿给她倒了盏热热的红枣茶:“奴婢看着小姐自打早间出来,只是吃了两粒梅子。这儿还有点心,要不先吃点?”
“只是有点渴。”接过红枣茶一饮而尽:“回去以后什么都别说,年下谁也不想为这些事儿闹心。”
“是。”仙儿点头答应着:“小姐,丞相那边会不会什么都知道了?”
“我不提他便不会提。”管隽筠微闭着眼:“仿佛你跟荣立之间,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就是不愿拿出来说。只是这层窗户纸糊着,谁都累得慌。我不想瞒着他,可是叫我说怎么说。”
仙儿有些后悔,不该好端端提起这些。她这些时候因为家中事多,又有了身孕。深思倦怠,已经是不胜其扰。好不容易能歇上几天,偏偏又来了个管岫筠不让省心。真是内外夹攻,还好素日知道保养,要不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下去。
“夫人回来了。”府中的嬷嬷们在二门处迎了上来,管隽筠搭着仙儿的手下了辇车。有点怯寒,下意识裹紧了大氅:“丞相回府了?”
“丞相方才回来。”赖嬷嬷代答道:“只是还有一班大人们,也跟丞相都在外头书房商议事情。丞相吩咐,若是夫人回来就叫人去回一声。”
“罢了,别耽误了丞相的事儿。”管隽筠摆摆手:“今儿说是那边田租要送来,谁接着的?”
“是绮媗接着的,已经都料理妥当了。”何嬷嬷对自己的儿媳妇很满意,人前人后提起来都是一脸笑意:“只等夫人过目。”
“放那儿,有功夫再说。”管隽筠点点头,在游廊上慢慢往前走。稚儿听说母亲回来,根本就不管是不是有人跟着,已经从那一头往这边跑:“娘,娘。”
“慢点儿,瞧着脚底下。”要不是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肯定会赶上去把儿子抱进怀里。慢慢蹲下来,等着儿子过来搂进了怀里:“这一头一脸的汗,又做什么了?”
“就是拉着人跟我一起下棋,那天爹教我下棋来着。”稚儿在母亲怀里蹭了两下:“稚儿都没有悔棋。”
不知道是不是做爹的希望儿子什么都会,才多大点的孩子,就教他解九连环,外加学会那黑白子之间的博弈:“等会儿没事,跟你爹下棋。”
“不和爹下,都不说稚儿会下棋。”稚儿歪着头:“娘,以后娘出去带稚儿一起去,爹娘都不在家,稚儿不喜欢。”
“好,以后娘带你出去。”管隽筠整整儿子的帽子:“稚儿真的懂事了,都知道爹娘每日事多。”
“娘,舅舅是娘的哥哥,爹是姑姑的哥哥,对不对?”最近嬷嬷还在教给他认识各个亲戚,还好家里亲戚不是很多,要不就是一个个亲戚都够孩子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