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管岫筠一大早就出现在御hua园的百hua亭中,张薇给皇太后请安出来便遇到了:“这么早就来给母后请安?”“你不是也挺早的。”张薇抿嘴一笑:“这么大雪,不灿”“还好。”管岫筠拢拢狐裘:“娘娘,有件事只怕娘娘不知道吧。”“什么?”张薇身上这件海龙皮的杏黄披风是皇帝新赐的,晃眼而招摇。不过皇后是她亲姐姐,加上皇帝眷宠非常,更何况贵妃的尊荣,穿起来就格外惹眼。
“娘娘自来跟我们家筠儿交好,难道不知道当初娘娘进宫,全是因为她的缘故?虽然是皇上宠爱非常,也不过是做了她的替身而已。皇上真正要的人是她,娘娘素来品貌非凡,就是为了她才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可真是委屈了娘娘一辈子,还好就是皇上对娘娘始终恩宠不衰。否则我都替娘娘抱屈。”管岫筠一脸笑:“娘娘难道咽得下这丘气?”“雷霆雨露,出自君恩。”张薇最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上次为了这口气不熄,跟管隽筠几乎当面闹崩,要不是张莲严词喝止,恐怕还有更多后续故事。管岫筠此时提起这件事,除了挑起事端以外,只怕还有更多鲜为人知的心思。
管岫筠微微一笑:“不愧是贵妃,心胸如此绝非是常人可比。只是娘娘,这替身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这替身一说,只怕是你臆断的,换做是谁,都没说本宫是谁的替身。”张薇看了眼管岫筠,算是明白皇帝对她始终不待见的缘由出在哪里。
对上谄媚有余,只要是对她有些微用处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可是身边就连最亲近的人,只要是妨碍到了她,一点点都容不过?怎么不想想,管隽筠跟她是孪生姐妹,要是真有个什么的话,她心里就真的好过?哪怕是对管隽筠恨得牙痒,也只是想要她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捏鼓的。还好管隽筠知道收敛,从那以后都很少进宫。且不论是不是一品命妇的品秩,至少没人说丞相夫人不懂规矩的。
“贵妃这么说,岫筠也只好这么听着。”管岫筠看看她身上的海龙皮大氅:“若是没记错的话,筠儿也有一件海龙皮大氅。出锋和毛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是件桃红色罢了,我是没这段大福的。
偏生筠儿有,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不为了些事情,恐怕连杏黄都不用了。”张薇脸色微变,杏黄都不用,那就只有明黄了。除去皇帝,就只有皇太后跟皇后能够穿用,看样子姐姐那个皇后都是替人做的:“那是她的造化,本宫不觉有什么。”“娘娘甘心么?”管岫筠嘴角一撇:“好好的,都是一样出身,最后只是做了人的替身。不说是娘娘,就是岫筠心中也是不服的。难道贵妃不想永绝后患?”
“永绝后畿!”四个字把张薇惊了一下,是要害人性命吗?
“是啊,要是没有了筠儿,只怕大家都省心。”管岫筠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同胞姐妹的样子。
张薇没说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这话倘或被皇帝听见,恐怕最先出事的人应该是她。只是鹉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必去问她姐妹间的是是非非。等她姐妹间争了个胜负,再来收拾烂摊子不好吗?
若是管岫筠胜了,第一个容不得的便是皇帝。只怕管岫筠会比谁都惨,到时候就是不杀个尽绝也要死一半。至于管隽筠胜了,南中就会轻易饶了她?总是她姐妹间的故事了,别人不插手就行了。
管岫筠嘴角一翘,落水的话绝不会一个人往下跳。总要多了一个垫背的,就像是张薇最合适。听人说,当初就给过那个丫头颜色看,到时候一径推到她身上,看看是谁敢把皇后的妹妹,皇帝的贵妃怎么样。
回过神,张薇已经走远了。杏黄色的身影在雪地里分外耀眼,不禁想起那天在相府看到的情形,管隽筠一袭桃红色的海龙皮大氅跟诸葛宸站在一起,看起来甚是刺眼。为什么,诸葛宸会对她死心塌地?
那天用了点小手段,把王夫人说的什么青鸾从发配途中解了下来,顺便叫人送到了王夫人身边,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信儿,诸葛宸居然叫人把青鸾发配得更远,不顾她是口女犯,就打发到了军中,好听点说是在军中为奴。不好听的,就是做了军妓。
为什么等着她的都是好的,不止是抢了自己的男人,还让一国之君对她念念不忘?要不是生就了一张跟自己一样的脸,谁会注意到她头上?真以为自已有多了不得?要不是自己远嫁,能有她的今天?
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她不但不知道感恩,还百般跟自己过不去?既然是这样,也就不必再顾忌什么。正好管昕昀不在京中,只要能把她解决掉,从此一劳永逸。还担心诸葛宸不任凭自己摆布?皇帝到时候想要追究的时候,只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皇后姐妹身上,皇帝不看别人,看在这一妻一妾身上,也不会拿自己开刀。
等着吧,凡是加诸在身上所有的不痛快,都会还回来的。加倍偿还,这是管隽筠你教的,到时候别说做姐姐的心狠。
“稚儿,你做什么呢?”一扭头看到儿子蹲在一旁,手里不知道拿捏着什么,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娘,看看。”稚儿举着手里的九连环,纠结在一起的东西全都被他解开:“散了,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