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立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剪子,上面粘着几缕头发。一脸的不服气,好像要是骊珠继续说下去,还要上去剪掉她的头发似地。
“怎么档子事儿?”转过脸看向青鸾的时候,语气缓和了不少:“我跟你说过的话,忘了?”
“青鸾不敢忘了夫人的嘱咐,只是这个高丽蛮子说话处处掐尖要强,指望着丞相待她好些就以为是擒了反叛来的,不知道自己都是哪儿来的。要不是夫人大人大量,能容得下你,这个小骚达子!”青鸾虚福了一福,好像是除了管隽筠以外,没有人可以引起她的注意。
管隽筠抿嘴一笑,看向另外一边的骊珠:“青鸾说的可是真的?”
“我没说什么,不过她仗着自己是什么二老爷的女儿,还在我面前说呢,夫人也不过是因为顶了人的缺儿,要不是她来得晚些,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的夫人。”骊珠汉语很不流利,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但是每一个字还是能让人听懂。
管隽筠笑起来,从椅子上起身指着紫檀交椅:“青鸾,这位子你坐如何?”眼角不自觉泛起一丝寒意,看向青鸾的时候明明是带着笑意,但是这种笑意看起来叫人心寒:“看样子,我还是对你们太宽纵了,两人吵架拌嘴连我都编排上了。”冷冷一笑,转过脸看向沙嬷嬷:“打从今儿起,停了他们俩的月银份例,丫头们吃什么用什么,她们一样。什么时候改了这毛病,再说。”
“夫人,我可是从高丽来的,就是皇上面前也有我三分薄面。”骊珠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话,毫不畏惧的说道。
诸葛宸听到这句话,也来了精神。因为跟皇帝那件事,管隽筠从没有跟自己提过半个字。说不准骊珠可以借此问出什么。
管隽筠闻言冷冷一笑:“皇上面前你有三分薄面,是么?”看着骊珠,抬手就是一耳光:“你大可以捂着脸去告诉所有人,丞相夫人赏了你一耳光。走到天底下,我是主你是奴,进贡来的奴才,提鞋都不配。”
停了一会儿看向青鸾:“罚了你的月银不是第一次,不知道悔改不知道眉眼高低。自以为自己有多大体面,别说你来迟来早。就是一开始在这儿,也是奴才命。让你有这半个主子的身份,已经是看在二老爷份上抬举了你。要是再不知道进退,轰你出去也不用多说半个字。”
“来人啊。”立在合欢树下,看着两个斗得乌眼鸡一样的女人:“给我去把她们屋子里那些跟身份不符的东西拿出来,什么时候懂规矩知进退了再说。”
“是。”这下轮到仙儿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小姐,奴婢在这儿。”
“仙儿,跑这么快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事先就想好了要怎么处置他们似地。岂不知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管隽筠抿嘴笑笑:“去看看,尤其是这位高丽女子的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等会儿拿出来咱们好好瞧瞧。”
绮媗看出她不愿坐在方才的紫檀交椅上,况且这紫檀交椅也不是他们能放在屋子里的。早早叫人将四把紫檀交椅搬了出去,仙儿却从里面拿出两块自己不认得的锦缎:“小姐,您瞧瞧这是什么,奴婢好像都没见过。”
管隽筠就着手看了看:“打哪儿来的?”
“从骊珠屋子里翻出来的。”仙儿左右翻看着这两块锦缎,不够大又不够好看,不过很厚实。
“这是仿着高丽纸的话样子做成的锦缎,你们素常穿的也比这个好很多,给她留着吧。”管隽筠摆摆手,正准备让仙儿拿走,忽然又看到了什么:“慢着,把这个翻过来。”
“是。”郑重其事的样子倒是把仙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是做错了什么。旋即把锦缎翻转过来,一边骊珠的脸已经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