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ky还有事情要忙,在顾时再三坚持了自己能行之后,他就把南颢宸的私宅地址留给了顾时,说好明天一大早来接人回组,自己就先结帐走人了。
顾时一个人在茶馆里又坐了一会,思来想去,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但是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不靠谱。
若说他平日树敌其实是有些牵强的,依照他的这个性子,真的惹不来什么仇家。即便有惹人嫉妒的可能,但真正和顾影帝合作过的艺人渐渐都将嫉妒转化成了真心的敬佩,当然了,也有那些没转化好的,就成了周桓那样。顾时上辈子在圈里风风光光地招摇了五年也没真的树下什么敌,就一个周桓那还是他自己心理阴暗非要做小人。这一世就更别提,事业刚刚起步,除了丛天啸和周桓会和他过不去,还能有谁?
顾时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萧奇,但又觉得不可能。萧奇人虽然倨傲了一些,但总不至于如此下作。谢秉涵呢?谢秉涵大概确实是看他有些不爽,不过谢秉涵现在人还在《乱世佳人》剧组里没有杀青,事业上也刚刚到准二线,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本事给别人下套。
再者,如果是丛天啸要搞他,ricky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见得到苏先生。以丛天啸的手段和心智,还不至于费半天周折只为让顾时在茶馆里多等几个小时这样无聊。
思来想去到最后,能用这么卑劣且幼稚手段的,貌似就只有周桓一个。不过周桓刚刚伤好出院,哪里来的人脉能攀上苏总这样身份的人物?
顾时想到这里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他自己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拿手机给ricky发了个短信——“查查看苏总前两天头疼发作和周桓是在一个医院吗?”
ricky很快就回复——“好的。”
顾时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在一个医院住了几天,又能怎么样?以周桓的经济实力不可能住得起和苏总一样档次的病房,退一万步讲,即便俩人就住对床,周桓哪来的人格魅力能让苏总一下子就把代言给了他、还能答应他专门来戏弄自己呢?
顾时想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除非外界传言是真,苏总这个人好男色。不过周桓要是真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叫丛天啸知道了,他倒还真想看看丛天啸的脸会是什么颜色。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周桓幸运,而是他真的在作死了。
至于真相如何,到底是不是周桓作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顾时调整了一下情绪,将杯子里的绿茶饮尽,准备出发去找南颢宸。
说起来,若不是这次被某总裁临时跳脚安排约会,顾时还真意识不到南颢宸到底是个多大的土豪。南颢宸才回国多久啊?在北京置豪宅不过瘾,都跑到杭州来买房了。
上一世顾时因为拍《1985》一直在杭州城外安营扎寨,杀青后便趁便在杭州好好玩了一圈,所以对这座城市还算比较了解的。杭州风土人情不错,住房大多也舒适,精品住宅区很多。而南颢宸私宅所在的公馆群落,大概算得上是这个时候杭州城里最贵的地界。
提起这个顾时还有点小愤慨,当年他杀青之后被杭州城的气候和山水迷住,想要在这里安个小窝,没工作的时候就来住上十天半月。他最初看上的就是那片公馆,可惜当年还未摆脱新人阶段的顾时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去看了一次两次三次,最后还是遗憾地割舍下了。
要说这自己争气就是不如人家爹妈有钱。顾时愤愤地腹诽南颢宸,在潜意识里已经默默地把他划分到了无耻富二代的阵营。
没有ricky在身边,顾时自己选择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并不是他刻意节俭,而是一想到密闭出租车厢里只有他和一个陌生司机,顾时还是觉得前世的不好记忆翻涌上来勾人恐惧。
于是顾时便在街口给南颢宸打电话,语气淡定地问道:“到你家里的公交路线能给我发一份吗?”
正在家里小心翼翼地在白色餐布上铺洒玫瑰花瓣的南颢宸闻言崩溃:“求你,打车!我给你报销!”
顾时淡定地撇了下嘴:“不是约会吗?约会的交通费用怎么能让公家报销呢?南颢宸,你刚回国不知道,这种思想很危险啊……”
南颢宸闻言果断地认栽打断了顾时:“好吧,我叫胖子查一下给你发过去。”
“嗯,好。”顾时的声音听起来都能想象到他在电话另一面露出大猫一样的眯眼假笑。
不过还好,虽然南颢宸被顾时雷得不轻,胖子助理还是靠谱地迅速将公交线路给顾时发过来了,从顾时现在所处的茶馆到南颢宸的私宅需要倒车三次,其中还有一条线要坐二十九站。
不过这对于在北京城读了四年大学习惯了倒地铁的顾时来讲根本就不是事,顾时戴上墨镜和鸭舌帽,确认不会有人认出来——“呀,你不是那个谁吗?!”于是便愉悦地开始了自己的绕城观光巴士之行。
可惜,顾时打算着巴士游的时候忘记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多,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就连公交车都被堵在了路上寸步难行。于是乎在这段按照胖子的报告“一共不到两小时”的车程里,顾时光在第一辆车上就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到他终于筋疲力尽地找到那片目的地公馆区时,某个亲自下厨煎了菲力牛排又眼看着凉掉的总裁,已经绝望得没有脾气了。
天色此时已经昏暗了下来,杭州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从公交车站走到公馆区里头还有一段路,等顾时终于走到南颢宸的房子前,浑身已经湿的不成样子。
于是门铃按响之后,南颢宸开门,看见了一只戴着墨镜的落汤鸡。
“怎么回事?不是说有伞吗?”某总裁立刻炸毛了,一边数落顾时没心没肺一边赶紧把自己亲爱的老婆(至少南颢宸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让进屋里来。
南颢宸的家装修得很漂亮,一楼通体铺着黄梨木地板,擦得光可鉴人。顾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滴滴答答淌泥水的板鞋,默默地在门口脱掉,穿着袜子踩进去。
起居室大得不要命,大概是南颢宸用了什么香氛,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很温馨很舒服的花香,顾时往里走了两步,发现了摆着烛台铺着玫瑰花瓣的餐台。餐台上连红酒和酒杯都摆好了,而花香味也没有掩盖住的明显是某种烧焦牛排的气味……
于是顾时懂了,忽略掉烧焦牛排的气味不提,南颢宸这是要跟他搞搞情调。
已经活了“两辈子”的感情呆瓜忽然一下子脸有点红。顾时刚转过身想要表达一下感谢,就见一条毛茸茸的大毛巾迎着他的脸就盖了过来,下一秒,南颢宸用那条毛巾像顾时给哈啤擦毛一样把自己亲爱的媳妇整个脑袋囫囵了个遍。
顾时差点没被捂死在毛巾里,被感动的小情绪顷刻间被全部扑灭,又剩下了对某总裁满满的腹诽。
南颢宸一边自以为温柔实际上简单粗暴地给顾时擦着头发,一边嘟囔着抱怨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奇葩?”
“我怎么奇葩了?”顾时愤慨的声音转眼就被淹没在毛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