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人生里仅有的几次生病,就要搭上整个人生放弃别的一些想做的事去成就婚姻,她并不觉得可取。
虽然这样想着,她又侧头看了看楚未,她虽然不想承认,她在听到他和他大哥有关她父亲的事情时,和看到那支口红时非常受伤,而且她之后病情又加重,和这个不无关系,但是,她心里其实很明白,在她的理智也无法控制的潜意识状态,她的确感觉很受伤,她其实是那么地在意楚未。
楚未发现了柳箬的目光,他担心她地道:“我没来得及和阿姨说你生病的事。”
柳箬说:“这样更好,我不想让她担心。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她整晚不睡觉地守着我,我病好之后,她反而病了。这样太不可取了。”
楚未叹道:“你呀,就是太倔强,让人可以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柳箬却低着头说:“习惯了别人的照顾,就像是被绑住了腿脚,是走不远的。”
她的语气变得坚毅而冷淡,好像是要远离楚未,楚未面对她暗示性这么明显的话,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他在犹豫了之后,不得不问:“我觉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柳箬,如果你觉得我哪里错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这样突然疏离我吗?”
柳箬抿了抿唇,道:“其实没什么。”便再也不愿意说话。
楚未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送她回家之后,柳箬就要去洗澡,楚未担心她会晕倒,说让她直接上床躺着,但她并不愿意,因为这事,楚未差点和她吵起来,“怎么总是这样固执,你在浴室里晕倒了,怎么办。”
柳箬说:“我自己知道我的事。”
楚未:“我是为你好。”
柳箬:“可我现在想洗澡。”
楚未说:“那你去洗澡,不要将门反锁上,你晕倒了,我可以进去。”
柳箬瞪着他说:“我不会晕倒。”
然后她自己就进了浴室,楚未气结,但只能站在浴室外面等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听到她在浴室里摔倒的声音,因为柳箬进浴室时,总给他摇摇欲坠的感觉。
柳箬洗了澡后,便觉得自己好多了,热水安抚了她的精神,让她将楚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暂时驱逐出了她的大脑。
不过,她随即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拿进浴室里来,难道还要穿脏衣服出去吗?
她实在不想让可恨可气的楚未去为她拿衣服,但是,却不得不到浴室门口去说:“楚未,你在吗?”
楚未精神一震:“怎么了,我在?”
柳箬说:“你去我的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替我拿一下内衣裤,还有把我挂在衣柜里的睡裙拿给我。”
“哦,好。”楚未松了口气,心想她没事。
楚未去打开了她的衣柜,下面是抽屉,打开来,里面放着叠得整齐的内衣和内裤,楚未为自己居然生出了很不自在的脸红心跳的情绪而感觉诧异,这简直和他还是高中时候没有接触过女人一样。
他问道:“拿什么颜色?”
柳箬说:“随便,你不要乱碰。”
楚未拿了粉色的,又去取了柳箬的睡裙,是藕荷色的,有点像宫廷长裙,他想,这肯定是她妈妈买的。
楚未拿着衣服去了门口:“怎么给你。”
柳箬开了一点门,伸了手来接,楚未给了她后就说:“你穿这个睡衣不会冷吗?”
柳箬没应他,楚未简直要被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弄崩溃,但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继续等。
一会儿,柳箬就出来了,她拿了吹风筒吹头发,对楚未说:“你走吧。”
楚未:“……”
楚未想留下来照顾柳箬不可得,柳箬几乎是把他赶出了家门,楚未心想一定有哪里不对,她听到了他和他大哥之前的对话,而对他产生了误会吗。
除此,他实在不能想到其他。
但是,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他回到家,楚骞已经在了,他住了楼下的另一间客房,见楚未回来,就说:“我以为你会留在那里。”
楚未不会说自己是被赶走的,只说:“她好多了,我就回来了。”
楚骞是不大苟言笑的,此时却笑道:“你这次是栽在一个聪明女人身上了。”
楚未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应这句话,楚骞又说:“柳箬的口红留在了洗手间里,你可以拿去还她。”
楚未去了洗手间,拿起那支黑色外壳的口红看了看,又打开来,里面的艳红的颜色,以及香味,让他瞬间大脑如被一道闪电闪过,他总算知道,柳箬之后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了。
柳箬不是用这种口红,她用的颜色要浅一些,而且也不是这种香味,柳箬用的是水蜜桃味道的,楚未想。
这一支,只能是早上借用过他家洗手间的何迎的。
他恨恨地在心里想,遇到何迎,从来不会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