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乖乖听话!”
声音却温柔的迷死人!
灵动的杏眸模糊了,粉粉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执拗,倔强的转头不再理他。
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她,如果他是真心,如果这场婚姻不是一场交易……
晕倒只是意外,检查过宝宝好好地,她身子有些弱自己多注意就是。
可是这天夜里她再想自己睡,却发现别的房间的房门都被锁了。
他坐在沙发里看新闻,她气急的走到他面前:“我们是夫妻,但是我们没有感情,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漆黑的深眸冷鸷嗜血,那句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深深地刺伤了他。
一向高高在上的傅执何时被女人踩的这么惨过?
他把报纸轻轻放在旁边双手插兜站在了她面前:“卓幸,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如果你再晕倒一次,小心让你身边的人受到连累。”
卓幸气急,原本就是不受威胁的性子,这下她更是觉得两个人没有共同语言,转身就往外走。
她要离开这里,她不会跟一个这么霸道不讲理的男人住在一起。
却门都没打开就被他追了上去直接抱住带到卧室。
大床上他的眼里带着倦意,却依然深黑锐利:“你就这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还是你真的想在晕倒一次?”他质疑,声音却渐渐地放软。
她的眼含着热泪,他看得见,他也累。
她晕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暗自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发生那种事。
“乖乖的听我安排,我不是要控制你的生活,我只是想让你平安生下宝宝。”
一切都是为了宝宝……
最终妥协,低声一句:“你睡沙发!”
声音沙哑,倔强,眼眸里的刁蛮更是动人心魄。
他滞住一秒,然后埋头在她的颈窝用力的咬住。
她紧咬着下唇,双手紧紧地捏着身下的床单,却一声不哼。
那一刻,就要永恒。
房间里寂静的直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只感觉到彼此强烈的心跳。
坚硬的牙齿在毫无瑕疵的肌肤上停留着,似是要宣泄这一刻的无奈。
他解恨后抬起头,漆黑的鹰眸望着身下的女人,苦笑着看她那眼角挂泪惹人怜爱的模样。
“暂且答应你!”某男好脾气的说。
她不说话,温柔的唇瓣动了动,几度有些话要冲出来,最后却又咽回去。
有时候他的眼神格外的让她产生错觉,似是温柔心疼她的样子。
但是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子冷,一下子热。
她捉摸不透他,她试探着去琢磨,却刚要开始心里就有个声音让自己停住。
安静的主卧里这夜显得格外的温暖,他在沙发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看着床上多出来的女人。
她自己根本用不了多大的地方,看着床上空着的位置心里直感叹。
两个人一起睡多好?又温暖,又……
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乏力,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沙发里空着,走到窗边看到外面一层白色。
昨夜下了碎碎的小雪,竟然是无声无息。
那片洁白那么美,她不禁看的痴了。
他推门进屋,还穿着昨夜的睡衣,看到她站在窗口的时候轻声道:“早。”
“早!”鉴于昨天他表现还算规矩,她觉得自己得到尊重后跟他打招呼。
不过他皱着眉,好像不是很开心,卓幸看不清,有点近视,猜疑着是什么事惹了他。
他打开衣橱就开始换衣服,她站在窗口就算看不清,可是……
“等一下!”她立即阻止。
他头也不回,好似没听到,脱光光换衣服。
卓幸羞愧的跑了出去,张姐跟她问早安看到她红着脸的样子还以为她又不舒服:“少奶奶你没事吧?”
卓幸红着脸抬头:“啊?没事啊!”
他一边穿衣一边扯着笑,她那么在意他在她面前脱光光吗?
吃饭的时候他还是皱着眉,她才小心翼翼问:“你不高兴睡沙发?”
他看她一眼:“谁睡沙发还要高兴?”
卓幸也没不高兴他的口气,必定他说的也对。
“不然我就搬回自己的房间,或者你睡到我的房间啊。”
“我不放心!”
他说完就吃饭,她却听着那话心尖一暖。
感觉到视线模糊的时候也垂下眸静静地喝着碗里的粥。
他吃完饭去上班的时候突然提议:“白天在家做什么?”
卓幸抬眸,突然想到昨晚他让张姐把电脑跟手机都收了,望着他幽深的眸她竟然僵硬的笑了笑:“如果没有手机很多工作我都做不了,我有防辐射服的,我工作的时候可以穿上,你不用太多顾虑。”
她的声音很轻,他望着她的黑眸微微垂下,随后又掀开,不紧不慢的却直射她的眼底:“你要是太无聊,我带你去公司逛逛,你工作的事情我会亲自给你领导打电话,你这段时间不用继续做了!”
他宁愿带她去他公司都不让她工作?
卓幸看他漆黑的深潭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我不去你公司,你可以走了!”
他转身就走,她却看着张姐在厨房打扫的身影嘘声叫:“张姐?”
张姐站出来在她身边:“少奶奶,您什么吩咐?”
“我电脑呢?手机呢?”
……
不管她是怎么说服张姐,最后张姐是把东西都给她了,她知道他担心孩子会在她肚子里出问题,但是她总要有个通讯工具啊。
至于笔记本,或许是现在这个年代,离开电脑她就浑身不自在,这段日子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上网时间,而且很多孕妈妈都上班到快生产前。
中午卓亮突然驾到:“给我外甥带点吃的!”卓幸看着桌上那些昂贵的补品:“替你外甥谢谢你啊。”
卓亮抬眼,看到她笑的那么得意也不生气:“客气。”
卓幸看着他买来的大柚子,她从小就爱吃的,难得他有心,立即吩咐张姐:“去把柚子切了端出来!”
“你自己吃吧,我马上就得走。”他说,手里拿着车钥匙,倚靠在她的沙发背。
“干嘛这么急着走,吃过午饭?”
“最近比较忙,顺便问你句,老爸的公司你有什么想法?”
“我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会帮你看住傅执!”
兄妹俩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不等在说什么他已经霸气离场。
卓幸坐在沙发里无奈摇头,嘴角噙着笑,想着傅执还需要被看着?
他是想要撮合他们?
卓幸挑挑眉,不发表言论,那个男人,跟她合适么?
看着手上的戒指,想着那天他抓着她的手把戒指给她戴上,心尖不由的一颤。
卓亮开车在去酒店的路上,他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了解,他一直觉得少之又少,这件事之后他却终于承认,原来自己还是很了解她。
知道她喜欢吃的水果,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她喜欢的颜色,知道她看傅执的时候不经意间的失神原因。
她不愿意去父亲公司的原因他也知道,兄妹之间不必因为财产而撕破脸是他最愿意的事情,如果是亲妹妹也就罢了。
路上的风很凉,封闭的车子里的男人却如此的清醒,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其实在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女孩当成亲妹妹。
曾经怕的是她不待见他这个哥哥,毕竟他妈妈跟爸爸离婚了,他又听过一些后母的故事。
嘴角突然浅莞,释怀后车子在路上痛快狂奔。
卓幸看着张姐端出来的柚子特别水嫩:“坐下一起吃!”自己一个人可吃不完。
张姐坐在她对面:“那我陪你坐回儿!”
却是把柚子扒的只留下肉,然后送到卓幸身边。
卓幸看着张姐的那份体贴不由的感动,笑着道:“你也吃,我自己吃不完的。”
张姐才吃了一点,笑着说道:“亲家少爷对少奶奶可真是细心啊。”
卓幸也笑了笑,一边吃一边道:“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可是很不对付,妈妈因为怕我的存在影响卓亮的成长就让我小小年纪去了国外,说起他对我的好,大概是从我跟傅执领证以后。”
张姐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总是亲兄妹,彼此照应着总是好的。”
卓幸也点着头说:“他大概是因为愧疚,其实他大可不必,不过那次他一回来就替我揍傅执,我还真挺开心的。”
张姐笑,看着卓幸有些淘气的说着那件事心里暖暖的。
一个不钻牛角尖的女人,怎么会不幸福?
傅执晚上还在开会,凌越看着他头疼的样子担心的暂时离开,当他开完会她把买来的治疗感冒头疼的药放到他面前:“早上就看你一直蹙着眉,自己好好保重身体。”
傅执微微抬眸,看到凌越脸上温暖的笑容微微心动,却又因为想起她去家里见了卓幸而失望,开口便是冷清:“以后有什么事都直接打我电话吧。”
凌越当然想到什么:“卓幸跟你说我去家里?”
他垂着眸,微微沉吟:“是家里保姆。”
凌越点点头,然后离开。
他回家的路上在花店门口停下了车子,突然觉得他们家好像少了些温暖。
然后在花店里看着盛开的兰花,在这个冬天,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次她在他办公室说摆一盆兰花会好些。
“那盆兰花明天送到对面大厦总裁办公室。”他拿出一张卡,还挑了店里最名贵的百合跟玫瑰。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下车的时候怀里抱着两捧花,不自禁的自嘲笑道:傅执,你疯了吧?
上楼,刚要找钥匙却摁了门铃。
张姐在准备晚饭,她在沙发里看报纸,正看有关卓亮要接管父业的部分,然后放下报纸去开门。
当温暖的房间里刮进一阵凉风,她抬眸却看到一捧娇艳的玫瑰在面前,抱着玫瑰的人……
那时,原本被风刮的有些凉意的小脸迅速发热。
她的眼有些发烫,他的唇角浅勾着:“你喜欢哪种?”然后背后的白百合也被他奉在她眼前。
她惊艳的双手捂住嘴巴,真的眼泪就满了眼眶:“怎么这么多花?”
白色跟红色,无疑,她都是喜欢的。
看着她感动的微笑,他的心里一下子也晴朗:“作为奖励,今晚可不可以让我睡床?”
她脸上的笑意立即变了样子,羞燥的望着他:“当然不行。”
却抬手接过了眼前的玫瑰跟百合,全部收下。
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花。
进门轻轻地把门关上,他靠在门板,看着她脸上那幸福的笑容,一下子心里也温暖起来。
甚至以为是错觉,家里有着待产的小妻子等他回家,因为一捧花就乐的像个小傻瓜。
张姐出来看到她抱着的花轻声问:“少爷送的么?我去找花瓶。”
卓幸一边把花插到花瓶一边对张姐说:“都放到卧室。”
张姐不说话,笑着点点头。
他慢慢的走到她身后,看到她指尖轻轻地触碰着玫瑰的花瓣:“这么喜欢?”
她没料到身后有人,一转头,侧脸正好被他唇间轻轻触碰,那一下,她羞红着脸微微往后仰着身子。
高大的书桌旁他伸手,轻易的把她搂住护她安全:“小心点。”
那轻轻地一声,晶莹的眸光似是被他那幽深的眼给彻底噙住。
张姐悄悄离开,留给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偌大的落地窗前他就那么轻轻地拥着她,温暖的夜幕里,她有些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着。
气氛实在太好,他忍不住缓缓地低头去靠近她,卓幸紧张地红着脸垂了眸,不敢看他。
但是那一刻:“不能亲,不能传染你感冒。”
她吃惊的抬头:“什么?”
他笑:“你好像很失望?”
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转了头:“乱说!”眼珠子乱转,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
他突然上前轻轻地把她搂住,她微微转头,感觉着他的靠近自己,立即侧了脸,却听到他轻声说:“你这么爱生气,我们宝贝不知道会不会也跟你一样难缠?”
“你……”她气急转头,他却正好噙住她柔软的唇瓣。
那一刻,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她的心都不敢再跳动。
吃饭后张姐问他:“少爷,要不要我去楼下药店拿点药?”
他说:“不用,我在公司吃过了!”
卓幸不说话,安静的把牛奶喝完,在公司吃过?
“哦,那我先去忙别的。”张姐离开后卓幸突然想到她第一次来这里,想事情的时候微微咬着下唇。
他看着她:“在想什么?”
她笑:“没什么啊!”
他沉思片刻,也只是淡淡一笑。
卧室里他在沙发靠着看杂志,她在里面浴室沐浴,听到里面的流水声,傅执微微皱着眉,然后——忍。
等她洗完澡出来,美人出浴,他只是稍微看她,因为她穿着紫色的睡裙,虽然是孕妇,却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不过她擦着头发没在意,他从容放下手里的杂志然后起身低着头就从她身边经过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一关上,她转身,好奇的看着那里,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地。
而他却是在浴室深呼吸,然后忍不住看她用的产品。
她现在用的沐浴露都跟他的算是情侣款了,这感觉……真棒,刺激。
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手里捏着他刚刚看的杂志,不得不承认男人洗澡速度就是比女人快。
她只是稍微看他一眼,就有些移不开眼,刚洗完澡的男人穿着干净的睡裤跟背心出来,黑发还湿着,更加黑亮,显得那张霸道的脸上多了些温暖。
竟然比女人还美!
他一抬眼她立即垂下,不敢再看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偷窥被发现。
他不自禁的笑着,然后往床边走去:“昨晚睡沙发冻感冒了。”
随意的坐在她身旁跟她一样靠着床头,卓幸目不斜视:“哦!”
哦?
傅执看着娇妻竟然这么冷酷,不禁心生凉意:“你就不打算可怜可怜我?”
她微微抬眸,如黑曜石般绚烂的眸里闪烁着光芒:“你可以去隔壁啊?或者我回去?”
原本温暖的脸上多少带着寒意,然后抬头望着屋顶:“你身边现在不能离人。”
她转眸,然后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你现在也开始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么?”
记得起初,谈起孩子,对他们二人来说,都像是在谈一件物品。
而今,好似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转头:“什么?”
他压根没想到什么在乎不在乎,更不可能是因为孩子。
她却笑了笑,手轻轻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以前我也对这两个小家伙没有感情,只觉得怀了就该生下来对他们负责,后来知道是两个我还恐慌了一阵子,但是渐渐地,当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们整天踢我,我就越来越爱他们了。”
她笑着,却让他的心里发疼:“以后心里再有恐慌,可以告诉我。”
他轻靠在一旁,声音低沉。
她转头看他,看到他睿智的深眸那么幽暗,然后尴尬的一笑,低了头:“我怎么跟你说呢?我们虽然是夫妻,可是……”
他突然起身,她愣在那里看着那扇冷硬的门板。
意识到自己说了这话让他不高兴,她后来乖乖的钻进被窝睡觉了。
再晚一些听到门又被打开,然后身后陷下去一块,她没动,心里竟然一点都不排斥他的存在。
暗黑的卧室里很温暖,他轻轻地钻进她的被窝却并不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看她轻合着眸睡着的样子,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最正常的事情。
他的卧室,他的床,他的妻,他的宝。
就算是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心跳,当有些熟悉的手掌轻轻地覆在自己的小腹,她还是心头一颤。
她本不想出声,但是宝宝却比她更着急,或许是感觉到与母亲不同的父亲的手在摸着他们,竟然又开始踢她。
那一刻,他的手一颤,却又轻轻地抚摸,父子之间就那样悄悄地互动着,却为难了母亲。
半夜,她竟然不自禁的落了泪。
身后那样温暖的胸膛。
这段日子的相处,这段日子他待她如何她心里又怎么会没数?
但是这种关心的原因何在?
突然害怕自己控制不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没人,她起床的时候疲倦不已,看到身后没人,却看到沙发里有条被子,她才诧异,昨晚他后来又睡着沙发?
茶几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信息。
她在叠沙发里的被子,只是听到声音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却看到那一闪即过的几个字:“早上别忘了吃药,让保姆给你煮点粥喝吧。”
手心突然一滑,差点抓不住。
控制了情绪却又忍不住笑,自己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好过?
当听到门被打开,她只是低着头弯着身把被子叠好。
“这些事你以后别做了!”他轻声说。
她把被子放在一旁,轻声提醒:“你的手机刚刚响过。”
粗黑的眉心微拧,弯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果然有条信息。
幽深的眼看向她往外走的背影,一闪即过的复杂情绪,稍后却只是把手机装进口袋拿着出去。
“今天做什么?”吃饭的时候他问。
“没什么事情!”她低声回答,眼眸都不带抬一下。
他看着她那貌似不卑不亢的模样却是微微扰了心:“如果太无聊就找朋友到家里坐坐,或者我开完会回来陪你出去走走?”
她微笑,眼眸望着碗里的粥:“你不用担心我会太闷,张姐会讲笑话给我听,朋友也会打电话来问候陪伴。”
柔荑轻轻搅拌着碗里的小米粥:“倒是你,喝完张姐煮的粥别忘了再吃药!”
那一刻他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薄唇轻动:“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手上的动作滞住,她抬眸,望着他那冷漠的眼神:“你说得对。”
她笑着肯定,然后低头喝粥。
“卓幸,你很介意……”
“介意什么?”她抬眸,疏离的眼神望着他:“我什么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