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台阶!”
陶氏话音未落,何欢“噗通”一声摔下了台阶。
“这是怎么了?”曹氏赶忙从东厢房走了出来,何靖跟在她身后。
何欢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
“大姐,你的手蹭破了。”何靖举起何欢的右手。
何欢看到掌跟的鲜血正在积聚,她竟然不觉得疼。
“靖儿,你回屋取伤药过来。”曹氏支开何靖,与陶氏一左一右扶起何欢,奇怪地问:“大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何欢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从陶氏及曹氏手中抽回手臂,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微笑,说道:“是我走得太急,才会不小心绊倒,洗一下伤口就没事了。对了,大伯母,你说什么书信?”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这声音虚无缥缈,似乎正飘荡在遥远的天际,仿佛又不是她在说话。
看到这情景,就算是魏氏也察觉了何欢的不对劲。陶氏和曹氏对视一眼,陶氏摸了摸何欢的额头,担心地说:“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请个大夫?”
“大半夜的,请什么大夫。”魏氏咕哝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何欢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累,睡一觉就没事了。”她看着灯火明亮的会客厅问:“是谁送书信给我?”
曹氏抢先回答:“是沈家的下人,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你,那人你也见过的,明明整日就在附近,偏偏选在这时候……”
在曹氏絮絮叨叨的声音中,陶氏微微蹙眉。若是旁人命下人给何欢私下送信,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最重“规矩”沈经纶,他难道不知道,未婚男女不该私下通信?
何欢浑浑噩噩,只听到沈家的下人有书信交给她,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举步就往客厅走。
“大姐,我把止血药拿来了。”何靖拉住何欢。
“哦,止血药。”何欢重复一声,止住了脚步。
“欢丫头,你到底怎么了?”陶氏和曹氏都有些急了。自从何欢从沈家的庄子回来,明显不经常笑了,话也少了,有时候经常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某处,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没事,然后拼命找活干。
何欢微笑着摇头,任由曹氏拉着她在院子内坐下,替她洗了伤口,又上了止血散。
不多会儿,她从沈经纶的手下那里拿了书信,随后迷迷糊糊听到他说,沈经纶一早让他送信,是他不小心耽搁了,才会深夜上门,说着又连连认错。
待到何欢回到西跨院,就连关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随手把书信搁在桌上,侧身躺在床上。
她告诉自己,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是新的开始,可她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那些凌乱的画面,每一幅都与谢三有关。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恍然中听到遥远的更鼓声,她猛地坐起身,径直走到院子中,在石凳上坐下,失神地看着空荡荡的藤椅。
习习凉风中,黑夜慢慢被黎明的曙光驱散。
白芍端着铜盆走入西跨院,就见何欢穿着中衣,直挺挺坐在凉棚下。“小姐,您已经醒了,奴婢给您端洗脸水过来了。”
何欢循声看去,嘴里喃喃:“原来已经天亮了。”
“小姐,您不舒服?”白芍看到何欢双颊惨白,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何欢摇摇头,手腕撑着桌子站起身,低声说:“我先去换了衣服再洗脸,是时候去做早饭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小姐!”白芍惊呼一声,扔下铜盆跑过去搀扶何欢。
可惜,白芍力弱,两人“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白芍伸手触摸何欢的额头,只觉得手心一阵滚烫。“小姐,您在发烧,我先扶您回屋。”
何欢拉下她的手,抬头对着她说:“我没有做错,我早就应该那么做的。”话音未落,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