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很疼,好像要掉了似的,她咬牙忍着。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多说亦是无益,他知道了便好,了不了解是他的事。
见她又不开口,眸中是屡见的漠视,顾忘川就恨得咬牙切齿,手下更用力不说,还使劲摇晃着她,“你******给我说话!”
她的漠视,是最能激怒他的利器!
他容不得,忍不得!
肩膀被撞得生疼,今天在医院时就受了点伤,现在还没消肿呢,他这么一撞,更是疼得厉害。但林悦尔咬紧牙,他越如此逼迫,偏生不开口!
原来,欣赏一个人的愤怒,也很精彩。她终于了解,为什么顾忘川那么喜欢羞辱她了。
“该死——”顾忘川刚想将她撞向墙边,他的双手却被人按了住。
回头,是顾夕岑微蹙双眉的俊颜,“哥,够了。”
看到他,顾忘川有点意外,更意外于,他会插手他的事。他的眼眸眯了又眯,最后,双手慢慢的松开。
顾夕岑淡淡的说,“她今天受伤了,你这样,她会更痛的。”
顾忘川一滞,盯着他,眸中一抹异样。
林悦尔靠着墙,抚着受伤那侧的肩膀,同样怔怔的望着他。
顾夕岑始终都是面色清淡,没有丝毫情绪,仿佛,他只是说出了他该说的,他想说的。
顾忘川拧了拧眉,站在原地,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又落在林悦尔身上,犀利得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恨不能刺穿她皮肉,剥开来看一看,那里是否真如她外表的痛苦一般,有血,有泪。
最后,他骤然冷笑一声,目光又重回顾夕岑脸上,“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
顾夕岑眉头轻蹙,随即又默默的垂下头。
林悦尔咬了咬唇,开口竟是沙哑的,“对不起……”
其实,她是想说“谢谢”,可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对不起”这三个沉重的字眼。也许,是因为看到他眼中那抹轻轻的失落。
她从花姨口中听到一些有关两兄弟的事,他们感情很好,顾忘川大他9岁,亦兄亦父,从小就护着他。知道他不喜欢进公司,为了防止爷爷把念头也动到他身上,顾忘川早早就送他去了法国,只希望,弟弟能过想过的生活。
这种感情,不是普通兄弟能比拟的。
所以,她知道,顾夕岑出手帮自己,他心里承认的远比看上去的要多。
顾夕岑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一步步迈上了楼。
林悦尔独自站在客厅,忍着肩膀的疼,眼泪含在眼眶里,迟迟也没有落下。
她不明白顾忘川到底是想怎样,他要离婚,她同意,他要她离开,她也二话不说,她早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只想安心的生下这个孩子,这还不够吗?难道,就因为她说过爱他的话,他就找到了另一个羞辱她的途径?
“大少奶奶……”花姨担心的走过来,“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刚才被大少爷伤到哪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啊?”
“不用了,我没事……”林悦尔拖着疲惫的身躯,携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缓缓的上了楼。
现在,她只想将自己藏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最好是自生自灭。
望着她,花姨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只盼着老爷能赶紧从香港回来,好给大少奶奶主持公道。有他老人家在,就算大少爷再怎么蛮横,也会有所顾及的,更别说外头那个狐狸精了,她是休想进门!
回到房间,林悦尔换了衣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红肿,脸颊却苍白得厉害,肩头上一大块红肿。
她随意的挽起长发,走出卧室时,竟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顾夕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