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哀家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多少?”孝庄冷声说道。
“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赫舍里低声说,她虽然已经被封为格格,但是在宫里说话必须妥贴一些,所以就用了谦卑的称谓。
“不知道,就已经知道煽动灾民去见三阿哥了,宗人府去过吗?”孝庄冷声说。
赫舍里呈上素心交给她的信函,并且告知孝庄,江南道御史的血书,已经到了他表姐乌拉贵妃的手中。
孝庄神色平缓了一些,轻声笑着说:“做的不错,你在给哀家说一下苏克萨哈。”
“苏中堂是个能耐人,德被天下,誉满九州,可是苏中堂说的好听,实际上并没有为大清国积福,反而让南北纷乱,民心动荡。”赫舍里轻声回应道,她的眼睛里是一种愤世妒俗。
“你这丫头把话说完,怎么你对苏克萨哈怨气这么大?”孝庄浅笑着问。
“皇阿奶,都等急了,怎么赫舍里还在这里,再不走就只有明天才能去木兰围场了。”玄烨跑了进来说:“我让魏东亭陪着去了,你这是怎么了,一上午不是认罪,就是罚跪你到底想怎么样?”
“禀三阿哥奴婢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赫舍里随口答道,这苏克萨哈的行径已经惹怒了她。她认为这种为臣之道聪明如苏克萨哈怎么会不知道,百姓讨厌伪君子的程度绝对胜于真小人,起码真小人最多败坏自己,败坏不了朝纲。
可是伪君子说出来的话,会让百姓热泪盈眶,真心支持以后,对朝廷怨恨,让朝廷失去民心,因为伪君子会说的仁义道德,其实不外如是。
“怎么死啊死的,这么不吉利,这不是给老佛爷添堵,你给我起来。”玄烨借机扶起赫舍里,他知道迎娶赫舍里远比富察锦代安全。
因为富察锦代分属嫡出,并且受父兄宠爱多年,跟家族感情很深,说不定有一日自己对她不好,她就会帮助家族对付自己,因为他第一眼看见锦代觉得很美,气质很好,通情达理,但是有些看不透,锦代喜欢徇私,不管什么先看关系,并且城府颇深。
而且锦代口是心非,什么事情面子上忍住了,但心里却不肯,所以玄烨琢磨着富察家的女儿并不好对付,所以不再把她当做福晋的人选。
“奴婢得知一件事情,要从去年开春,皇上兵伐俄罗斯开始说,咱们跟沙俄开战没有粮食,苏克萨哈向江南江北借粮,这期间百姓因为借一还三,和他的慷慨陈词所动就拿出所有积蓄和粮食,给与他,并且提交万民伞,他罢免了苏州知府。”赫舍里低着头缓缓地言道,她也不知道此番说出来有没有用,是什么结果。
“苏州知府本来就没有罪过,可是因为他是满人,汉人对他不服,那些上差们不接触百姓,自然没有对错,而知府衙门却是众矢之的,结果这位满族出身的进士就这样被杀了。第二年换了现在的梁忠诚,这人的官不是考上去的,而是从乐泰大人手里买的,您应该知道这位吏部侍郎是苏克萨哈的学生。”赫舍里苦笑着说。
“乐泰是乐泰,与苏克萨哈有什么关系?”孝庄凝眉冷声说。
“苏克萨哈大人罢除江南60个缺,都交给吏部尚书,咱们的辅国公大人,由辅国公大人卖给江南的奸商,从此好好地一个江南,从上到下都成了吸血的衙门。”赫舍里低声说。
“你可有证据,这种事情不是随便说的,如果诬陷,就算你是格格也不能逃脱干系,也要受到责罚,甚至失去爵位,赫舍里你听哀家说,你可要仔细小心。”孝庄太后眼睛里透出一种光华,很凌厉也很温柔,带着某种试探。
这让赫舍里的心湖蔓延出一种奇异的味道,一瞬间浓郁的不安蔓延了赫舍里的神经,她感觉有点冷,有点害怕,有点恐慌,可这时候在退一步似乎也不是海阔天空。
“老佛爷,奴婢很清楚在说什么,也不怕告诉老佛爷奴婢没有证据,奴婢是猜的,日前奴婢的丫头安琪儿到琉璃厂买一个瓷瓶,用来给我额娘海兰珠供奉观音菩萨的兰草,她去了以后回来跟我学,内务府已经跟了辅国公的姓氏。”赫舍里苦笑。
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原来日前这安琪儿去买瓷瓶,就见到两个苏州进京供货的商人。
却说这两个商人一个叫朱兴龙,一个叫王百万,都是江南闽浙一代的商贾,世代行商,南北通达,为人圆滑,采纳江南的灵气,自然是聪明不凡,在江南有祖业,世代做丝绸和瓷器生意,在琉璃厂也有铺子。
安琪儿之所以认识他们,是因为跟他们买过瓷器。
他们见安琪儿长的标致,正当方年,所以格外的殷勤,而后他们都想把对方只开,单独接近安琪儿,可是平素关系也不错,不好折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