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寒却没有理会她,只是缓缓闭了眼,脸色很是平静,有一种看透了世事的释然与淡然。
云潇欢天喜地的放了他的手,边起身边笑道:“我这就去通知齐云鹤他们……”
易初寒却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半是苦笑半是自嘲的道:“去罢。”
云潇终于觉得不对,突然扑上来,握住他的手,急道:“不对,这毒素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消失!大哥,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还是说我昨夜给你运功,有了什么差池?”
易初寒弯了弯唇角,轻声道:“子午离魂一旦入侵心脉,药石无医。十几年来,慕容先生一直用药和银针控制着毒素的发作,使其不致深入心脉。”
云潇听着,这才慌张起来:“可是这一次毒发之后,我察觉不到你脉搏的异状了……”
“那是因为它们已经深入心脉。”易初寒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伸出左手,果然看到手腕上多了一条浅红色丝线一般的痕迹,那红色颇有晚霞映在水面时的旖旎。
“这是什么?”
“子午离魂的死亡之线。现在是浅红,颜色会渐渐加深,待到
变成黑色,就……”他眼睫低垂,轻声解释。很少有男子有他这样浓密的睫毛,他垂眸的时候,就像是细密的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覆盖了一弯浅浅阴影。这样一抹阴影在云潇瞧来,可爱,却煞是可怜。
“是因为我内力不够淳厚,没有引导好你?凌寄风为你疗伤了多次,从来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呀!”
“不是因为你。你昨夜替我疗伤,减轻了我的痛苦。但是毒素日益深入,侵入心脉只是时间问题。我曾经说过,我不怕死,固然我非长寿之相,却定要比那些昏昏噩噩之人的人生要精彩许多。现在我后悔这样说了。”他拉一拉她的手,轻声叹息,声音似乎突然嘶哑,“我舍不得你,云潇。我真的不愿死。”
云潇脑中一片空白,痴痴的看着他黑亮的眼睛,突然泪如雨下:“都是我不好,若是,若是我没有入宫呢?也许你就不会毒发,我们可以坚持到去祁连山……我们现在就去祁连山,好不好?我这就叫葛桦备车……”
易初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必了,所谓‘离魂’者,就是说我在最后的日子里,会毫无疼痛的死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和云潇你一同看看山水。”
“不,我不许,你要去找慕容神医,他一定有办法的……”云潇喃喃的说着,语无伦次,她一直以来秉持的那一个希望霎时落空,她已经手足无措。
一日之间,居然发生了这样多的变故。凌寄风叛离、易初寒病重,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要离开,她只觉得万念俱灰。沮丧、悲凉,如汹涌的海潮,瞬间将她淹没。
却不妨,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
(岫岫无奈的戳手指……要不要弄死我的第一男主呢……要不要呢……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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