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邓文杰的脸色更不好看,“你怎么去招惹他?他那个人,难道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吗?”
“喂喂,你不是说他气度如竹吗?”孙三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急了。
“那不是当着我师父照明真人面上嘛,我师父非常喜欢他这个小师弟,我怎么敢说他坏话。”邓文杰回想起和赵鸿华相处的时光,脸上还有点便秘神色,“反正我是被他坑惨了。再说,你也要善于解读啊,竹子不都是空心嘛,他就是空心全是眼儿的家伙!”
邓文杰脸色之差完全不是作伪,孙三见他这样,也十分无奈,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请了他来助阵,不过你放心,他也输了。”
“他输了?真的输了?”邓文杰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虽然厌恶赵鸿华,却也自知如果自己是聪慧,那赵鸿华确实妖孽,从小儿就和别人不一样。
说起来邓文杰这坏脾气还有一半儿要归于赵鸿华。邓文杰小时候极其病弱,好几次都差点挂了,其时风俗,怕不好养活,便把他舍于道观,交给了医术颇高的召明道长收为记名弟子。邓文杰已然非常聪明过人,然比他大不到三岁的赵鸿华已然一个妖孽了,世上简直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
赵鸿华和邓文杰关系还不算好,毕竟本来召明师兄和他师父张真人只守着他这一个宝贝,来了个邓文杰,抢夺了许多注意力,邓文杰又病病歪歪的,张真人还好,召明更是花费了大把时间在这个弟子上。
这样一来,赵鸿华自觉师兄被抢了,小孩子嘛,难免对邓文杰有些意见,偏他又极优秀,各方面压得邓文杰死死的,他十一二岁能做到的事情,邓文杰十四岁都做不到,最后也只能认了天资不如人。说来邓文杰这手好棋艺也算是拜赵鸿华刺激所得,当然邓文杰是不会感激他就是了。
不过邓文杰和他师父召明真人的关系却是极好,连亲生父亲可能都要稍微往后放放,因召明真人看重赵鸿华,加上年纪渐长,不管是他还是赵鸿华关系也缓和了,他也就很少说赵鸿华的坏话了。
不过,在他认知中,赵鸿华还是个危险分子无疑,他看着孙三公子,倒开解了他两句,“我倒是不奇怪他这么做,他那个人,便是匹脱缰野马,做事从来都随心所欲,心思一会儿一变,只要他高兴,没有他不敢做的,素来也只有他师父能约束的住他。你这次运气还是不错的,他年纪大了,比起以前十四五已经是讲究多了。”
孙三心中更是郁闷,自己都这样了,还算是运气不错的,“我丢脸丢大了好吧!还有连你这个小师叔都输给李重宁的妹妹了,再上哪里找个人来赢那丫头?真让她挑了国子监,我以后日子就不用过了。”
他还不知道,他的日子马上就要不好过了。
因为没打算把国子监众人得罪死,长安并无宣扬开来的打算,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是了。因此头一天,虽然有些相关人士如临川王等收到了些消息,也都压下了。
这头一天,邓文杰输了就已经掀起了不小轰动了,谁料到第二天孙三请来个行事随心所欲,完全不按常理来的赵鸿华,更是闹的厉害。这一回,国子监附近地方流言已经传开了,以及家中有人或亲友在太学读书的也都得了消息。
不过就算是这样,孙三公子也不算很出名,丢脸丢的比较多的是国子监整体,然而他却忘了还有个赵鸿华呢。
赵鸿华那性格,真是唯恐事情不大,看着火了还要塞把柴的,他转了一圈,没出城回玉都观,反而去各大酒楼宣扬孙三恶形恶状了。
什么太学生中权贵子弟欺负平民子弟,什么辱骂别人绣花枕头,什么涉及人家妹妹,结果反被人家妹妹设下棋局,整个国子监都没有一个人能赢了一个小姑娘什么的。以前赵鸿华无聊的时候客串过说书的,那口才可是一级棒,说的绘声绘色的,他生的又好,丰神俊朗,眉眼清澈,一看就是个好人,非常可信。
需知京城虽然权贵多,这广大主体还是平民百姓,一听说权贵子弟联合太学生不良的老师欺负一个孝悌向上,聪敏弱小的少年,立刻就同仇敌忾起来了。然后这一帮权贵偏又输给了少年的妹妹,丢了大脸,整个国子监中都找不出一个人能赢了小姑娘。
这样的故事,大家自然很乐意传一传的,要不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呢,等到晚上的时候,好有半个京城都知道了,权贵子弟欺负平民少年,少年妹妹勇出头这样的故事。
孙三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哪里想到会闹成这样呢,而愁的不仅是他,如今的国子祭酒蔡先生原本正在家里请假办儿子婚礼,听了外面传出这样的消息,也愁得晚饭没吃几口。
“这事可棘手了。”
“总用不着爹你出手吧。”
“谁知道呢,总之,先请陶博士回来吧。”蔡祭酒也很无奈。“真要不行,我也顾不得身份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