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满是怒气的踏进了正院,今天心情本就不好,谁知道居然还被母亲又训了一顿。让他本就阴霭的心情越发的乌云密布。大步走进院子,却觉得这院子里安静的有些过分,齐恒的脚步就是一顿。
但是转眼间,就抬脚大步的走向屋子里去。门口的珠帘安静地垂着,屋子里静谧无声,淡淡的百合香的味道从门口飘了出来。齐恒闻到这香味急躁的心情得到了些舒缓,本来有些暴躁不安的心,在这十分安静的门口,竟像是得到了洗涤,忽然就少了许多的烦扰,让他的心情微微的平静下来。
这屋子里住的,是他的妻子,虽然自从婚后,两人就争执不断,感情也不太和睦,但是毕竟罗珏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呢。
想到这里齐恒深吸一口气,伸手掀起帘子,自己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很轻,进去后打眼一看,罗珏并未在外间。便继续往内室走,走到门口,隔着垂着的玉帘,便看到临窗的大榻上,罗珏正拿着一卷书斜倚着软枕看的正专心。
眼光透过窗棱洒了进来,轻轻的拂过罗珏的眉眼,只见她嘴角含着笑,眉眼十分柔和,似乎是看到了正有趣的地方,嘴角浅浅的勾着。看着这十分宁静祥和温暖的一幕,齐恒的心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痒痒的,让他的心似乎一下子都跟着骚动起来。
他,竟不愿意去打破这一刻的静谧祥和,很久没看到他的妻子这样温和的面容了近身医仙。
一时间,竟觉得恍如隔世。
唏嘘,心痛,难安。
罗珏其实早就看到了齐恒的身影,但是她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了以前对这段婚姻的期望,自从她的孩子没有之后,她仅剩的念头就是将害了她孩子的人,惩治之后就离开这里。
至于齐恒……不过一个男人,从此后便形同陌路,仅此而已。
姚梓锦说过,男人都是犯贱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曾经拥有反而失去的,越是拼命的想要得到。她罗珏也算得上是一美丽佳人,放下了曾经的执念,这个时候反倒是十分的冷静,便是面对着齐恒,居然也能从容用计算计了。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一刻,罗珏才能感受到,哪里有女人真的愿意自己变得恶毒,不过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罢了。
“雁芙,给我倒杯茶。”罗珏并未回头,声音浅浅柔柔的说道,似乎并不知道进来的并不是雁芙。19ug9。
齐恒看着罗珏的侧影吗,忽而想要笑,竟把他当成了她的侍女吗?抬眼望去,看到屋中紫檀木雕芙蓉花的圆桌上,正放着斗彩海水鱼藻纹的茶壶跟茶盏,当下竟不经大脑的朝着那桌子走过去。伸手提起茶壶倒了杯茶,然后缓步走到罗珏的身边,将茶盏递了过去。
罗珏并未抬头,只是伸手接了过去,抿了口茶,这才说道:“你自去忙吧,我还要看会书。”
话音落地,但是身边的人影并未应答,也并未离开,罗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看了过来。待看到是齐恒,脸上的笑容便瞬间不见了,转眼间又戴上了那冰冷无情的一张面具,眼神也变得讥讽嘲弄。
这突然的变化,反倒是让齐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罗珏对自己居然这般的厌恶了,以前他们不这样的,刚成亲那会儿,每日回家总能见到含笑的容颜正等着自己,温声软语的与自己说着家常。可是从什么是时候起,她们之间竟成了这般模样。
恒了训本了。心里忽然还有些难受,齐恒叹口气,“就这样不愿意见到我?我一来就换了这样的神色,巴不得把我赶出去。”
罗珏眉峰一挑,讥讽一笑,“在这个齐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地儿,便是一个低贱丫头抬成的姨娘,都敢当着一院子的奴才给我没脸,我又何苦自己委屈自己装温存小意的巴结别人。”
齐恒一愣,很显然罗珏所说的跟齐夫人所说的有很大的出入。若是以前,他一定是相信自己母亲的话,开口质问罗珏。可是方才瞧着罗珏一见到自己就转变的神色,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一想,便觉得事情可能不是自己听到的那样。
但是他又不愿意罗珏跟母亲之间这样闹下去,只得说道:“不过是一个姨娘,一个奴才,你若不喜欢只管发卖了去,何苦跟母亲顶嘴,母亲毕竟是长辈。”
罗珏听到这话,一巴掌排在梨花木的炕桌上,手里的书籍也被扔到了一边,斜眸冷睨着齐恒,厉声说道:“齐恒,你这话说的轻快,我要是真的把这院子的姨娘发卖了,估计明年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这还没法卖呢,你娘就在你跟前说我的不是,她怎么不说说自己送来的丫头没规矩,居然敢顶撞主母,目中无人,丝毫规矩也无。你们齐家,你母亲,开口闭口就是规矩,我可没见过哪家的规矩是这样的,还是正房夫人屋子里出来的丫头,好歹也学了十几年的规矩,这规矩学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