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就点点头,两人直到进了三夫人的院子,进了门将服侍的丫头都遣了下去,三夫人这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二夫人满脸的铁青,咬着牙说道:“这个时候还只知道端着架子就不知道该软下身段去探听消息,知道你去姚家辛苦,回来还说这样的刻薄话,难不成咱们都是犯贱的,就活该去做灰头土脸的事情,她就该做她的侯夫人?”
三夫人很少听到二夫人抱怨,心头一紧,忙问道:“二哥跟三爷出去打听的怎么样了?”
“你二哥处处找人探听消息,可是处处碰壁,好的时候人人恨不得捧着你巴结你,如今……哼!”二夫人想起自己丈夫就红了眼眶,看着三夫人说道:“三妹,要不是大嫂当年把事情做绝,害的祯哥儿这孩子远离家乡躲到京都来,你说现在只要祯哥儿回到这座祖宅,由他出面可不就容易的多了。这门婚事祯哥儿也是托了你,你跟他关系最好,不如去找找祯哥儿,以前的恩怨都算了吧,侯爷已经答应他娶姚五姑娘,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为家族效力了,你劝劝他,咱们妇道人家就是有通天的手段,可是又有什么用,在外面打交道的还不是男人?”
三夫人握着二夫人的手说道:“祯哥儿早就开始活动了,只是不曾回祖宅来,一直在外面跟侯爷单独见面的,有些事情侯爷知道的比咱们多。这孩子心肠软着呢,那里真能看着不管,我还没开口他就去办了。要是这次蓝娘能来京城多好,蓝娘若在,祯哥儿就是看在他姨娘的份上也不会有多大的怨气了。”
听到三夫人说起这个,二夫人就笑了努努嘴指指大夫人的院子,嘲弄道:“三妹你来得早有些事情不知道,本来这次上京是要带着蓝娘来的,可是那一位死活不肯,如今咱们家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想摆着嫡母的款儿,想要跟以前一样摆弄祯哥儿,我瞧着这事情有的闹呢。当年明明是祯哥儿的战功,却愣是被她弄走了,这才导致了祯哥儿离家,要不是还有蓝娘在,只怕祯哥儿早就……哼。”
三夫人一愣,惊道:“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服软,居然还想这摆弄祯哥儿?”
二夫人就无奈的叹息一声,三夫人浑身一僵,苦笑一声,“冤孽啊,整个家族难道不比她的脸面重要?”
二夫人没有再说话,她们二房跟三房不过是依附在长房下面讨口饭吃,长房的大夫人一定要为了面子不松口,她们能怎么样,只是眼眶一红,哽咽道:“可怜我几个孩子,要真是……要真是出了事他们可怎么办好?”
三夫人默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找侯爷,不管如何,总要把事情给说开。咱们在江南呆的时日长,京都远远不如祯哥儿熟悉,有些事情只要祯哥儿肯用心去做,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安陆侯造反,为什么咱们也要跟着遭殃,他们家在平川无法无天咱们在西南却是谨小慎微,老天太不公平了,我们何辜?”
二夫人也站起身来,道:“我跟你一起去,侯爷跟安陆侯是兄弟,难不成二爷跟三爷就是不是侯爷的兄弟?这些年护卫沿海,训练水兵,二爷三爷哪一个偷懒了?”
妯娌两个泪眼相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靖海侯那里闹上一闹,三夫人先去换了衣裳,这才跟二夫人去了靖海侯那里,没想到靖海侯居然刚刚出门了,两人一愣,看着靖海侯夫人问道:“大嫂,侯爷出去可是跟安陆侯的事情有关?”
靖海侯夫人闻言慢慢地抬起头,道:“不是,听说是锦衣卫的叶同知相请。”
锦衣卫?两人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叶同知……岂不是弹劾安陆侯的那一位!
“叶大人找侯爷不知道为了何事……”二夫人轻声问道。
靖海侯夫人的神情显然是不好,闻言不悦的说道:“侯爷回来自会分晓,这个时候谁会知道为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帮不上忙也不要来添乱,都回去吧。”
一听这话二夫人不愿意了,憋屈了好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看着靖海侯夫人问道:“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忙进忙出的在您眼里都是无作为的?难不成我们没有为了这个家在尽力?难不成在你眼里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要不是你当年对蓝娘母子太苛刻,如今至于祯哥儿不回家,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想要求他做事,都有点张不开嘴。你明明知道这次上京带着蓝娘来能缓和跟祯哥儿的关系,你愣是将蓝娘仍在江南,你不就是怕侯爷对祯哥儿好,你不就是怕祯哥儿夺走了你儿子的前程,如今家族里面对这样的危难,你都不能摆正你的心思,为着全族里老老少少想一想?你这个毒妇,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死我也拉着你做垫背的……”。
三夫人惊呆了,愣愣的居然忘记了阻止二夫人,靖海侯夫人被气得满脸铁青,当着屋子里丫头婆子的面,一时间只气的连口气也喘不上来,只是指着门口,哆哆嗦嗦的骂了一个滚字,二夫人哪里肯愿意,越发的撒起泼来,“明儿个这个脑袋保得住保不住还不知道,你当真以为你还是以前威风凛凛的侯夫人……”
二夫人一张嘴就把这些年侯夫人的所作所为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屋子里大夫人的惊呼声,二夫人的怒喊声,夹杂着三夫人的劝说声闹成一团,天边的乌云压低,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雨将至,屋子里却依旧是折腾不休。
而此时,靖海侯夫人正在一家偏僻的酒馆里跟叶溟轩面对面,包厢里静谧无声
这样如此不和谐的两个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吴祯那样的风华绝代,靖海侯如今人到中年却依旧是魅力不减,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叶溟轩,先开口道:“叶大人苦心积虑的想要栽赃本侯,如今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栽赃?靖海侯这句话可不对,本官可没有栽赃的喜好,证据是确确实实的。”叶溟轩嘴角一勾,又道:“安陆侯之事去年就已经闹得纷纷扬扬,你跟安陆侯是亲兄弟,就该劝着他回头是岸,怎么还能纵容支持他与逆王来往?这岂不是要将你自己拖入泥潭?”
靖海侯怒道:“胡说!本侯向来正大光明,做事光明磊落,岂容你污蔑!”
叶溟轩也不恼怒,斜斜的靠着椅背,嘲弄的一笑:“靖海侯觉得本官无聊没事做吗?更何况我还没有陷害栽赃人的嗜好!”说完叶溟轩拿出一沓纸递给靖海侯,神态闲适的望着他。
靖海侯狐疑的接过纸张慢慢的查看,越看脸色越青,面上青筋暴起,额角隐隐跳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怒火压下,看着叶溟轩问道:“明人不说暗话,叶大人既然让本侯看了这些,一定有所要求,你直说。”
叶溟轩很是喜欢靖海侯的爽朗,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徐徐说道:“这供纸上的供词写得明明白白,侯爷的两个好儿子跟安陆侯私下勾结,居然还倒卖兵器给逆王,这样大罪只怕真的是要灭九族的吧?这份供词是我的手下亲自审问出来的,供词一出来就落在了我手里,就连指挥使万大人也不知道。”
靖海侯望着叶溟轩,思量道:“叶大人的意思是有可能会将这份供词毁了?只是不知道你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侯爷答应将吴三公子跟姚家的婚事退掉就可。只要侯爷做到了,这份供词将会永不见天日。”叶溟轩轻轻地说道。
靖海侯眉峰一扬,退婚?昨日小定姚家都没有因为吴家有难而悔婚,现在刚定亲自己就要悔婚……靖海侯的神色有些为难。
叶溟轩原以为明日一定能将这份供词拿到手,谁知道姚家的两个儿子倒也不是孬种,叶溟轩也是用尽了办法,这才撬开了他们的嘴,因此没能赶得上小定之前将婚事挡掉。
看着靖海侯有些犹豫,叶溟轩又说道:“按照令公子的供词,贵府只怕是上上下下几百口子都要人头落地,只要侯爷答应退婚,我拍着胸脯保证至少能保证贵府全家人的性命,就算是流放也会挑一个好的地界。更何况侯爷放心,倭寇知道侯爷落难,必定会再起异心,到时候沿海不宁,您还怕没有翻身之日?而且侯爷家里只怕也是不安宁,趁着这个机会整治也好,人啊不仅要经得起富贵还要经得起贫贱不是??”
靖海侯冷冷的看着叶溟轩,“照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叶大人?”
“不,不用,其实侯爷也不要怨我心狠,要是令公子不作出这等忤逆犯上的事情,我又能如何捉得住把柄?听说当年跟倭寇一战,领兵出战的是吴三公子,可是朝廷嘉奖的时候好像不是他,这欺君之罪……侯爷自己好好的琢磨吧,这件事情既然我都知道了,可见知道的人真真是不少的。”
靖海侯的神色僵硬无比,看着叶溟轩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跟姚家的婚事会解除,叶大人答应我的……”
“侯爷也请放心,至少你们全家的性命会保住,流放的时候我也会挑一个好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侯爷吃很多的苦。但是,关于军功一事不是我负责的,是刑部有专人在查,我不过是给侯爷一个口风,有些事情还是要早早准备的好,免得事起仓促,无法应对,毕竟欺君之罪也足以掉头了。”叶溟轩说到这里想起吴祯,好吧,他把梓锦从吴祯那里抢了回来,把他的军功还给他,也算是补偿他了,从此后两人谁也不欠谁。
靖海侯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叶溟轩,小小年纪就这样老谋深算,假以时日……眼眸微眯,道:“叶大人不怕本侯东山再起之日,会对大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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