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暖暖照身上,师映川叫搬了一张躺椅放到院里,歪上面晒着太阳,左优昙坐旁边给他剥着水果,不时地喂进他嘴里,师映川微闭着眼睛,脸上透着几分心不焉的样子,未几,左优昙见他似乎是睡着了,便剥了果子自己吃,今日师映川换了件蓝衣,黑发挽髻,插着蓝宝石簪子,全身上下的打扮很是简单素净,唯有耳朵上戴着一串银铃长坠,十来个精致小巧的白银铃铛缀上面,风一吹就是一阵悦耳清脆的响声,左优昙不知怎的,目光就师映川脸上游弋起来,如此美春睡,端的是叫目眩神迷,左优昙静静看着,忽然心里就冒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那是一种异样的情愫,他与师映川多年以前就认识了,当初师映川交易会上买下了他,使他免去了被玩弄的悲惨命运,后来带他进宗门,让他有了现的一切,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就接受了对方,只要师映川说一声,他就会很干脆地献出自己,他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交换利用的想法淡去,多出了别的东西,或许师映川也是知道的,也有着顺其自然的意思,这也许是爱情,也许不是,但这已经并不重要,反正他总会他身边,情不情爱不爱的,根本无关紧要,他的生命中现只有一个师映川,这个是独一无二的,是他生命中一道耀眼的风景。
微暖的风吹过,沁着花香,左优昙看着师映川安静的睡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一种淡淡的触动,师映川其实并不像很多认为的那样,是个十分幸运的,他如今所拥有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这是一个有时候性格活泼甚至有很多新奇想法的年轻,年轻得似乎他的生才刚刚开始,只不过随着年纪渐长,这种活泼的性格开始逐渐被沉稳冷静所掩盖下去罢了……左优昙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情愫促使他微微低了头,对方温嫩的唇上轻轻一触,但几乎就同一时间,师映川乌黑的长睫忽然一颤,眼睛就无声地睁开了,左优昙一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又并非紧张,师映川似乎也有点意外,他看着左优昙,阳光透过树叶花藤斑驳地洒青年身上,真真是更增美态,一时间寂静片刻,师映川忽然就笑了一下,打破了沉默,他拉住左优昙的手,轻轻一扯就将对方拉进了怀里,抱个满怀,左优昙身体一僵,然后主动放松--这是师映川第一次这么做,双方都有些不习惯。
暖风醉,怀抱着身体放软的青年,能够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独有的香气,师映川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令左优昙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这时师映川才说道:“跟身边也有很多年了,们都很熟悉彼此,挺喜欢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而现应该也很喜欢,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不认为和之间还有很多事情不能谈,所以只要对坦承就好,这一点也是最看重的,因为不喜欢别对隐瞒。”左优昙被这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少年抱怀里,有点不太习惯,但并不排斥,他沉默了片刻,方道:“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也记得是给了一切,曾经认为自己要出卖什么以便来换取的给予,但后来这种想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改变了,会服侍,跟着,直到死,这样就足够了。”
师映川轻轻拍着青年的肩背:“一直都很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可以很明白地告诉,即便和之间已经不单纯是主仆关系,但也永远不会成为的伴侣,一来是因为对并没有达到那种感情,二来是因为要照顾宝相他们三的心情,或许他们不会太介意多找一位和他们各方面都差不多的平君,但如果这位平君与他们不同,那么他们下意识地就会排斥,很不舒服,曾经梳碧就是这样的例子,而这就是性,所以永远不会跟一起,们两之间的关系会一直维持这个样子,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属下明白,也不会过多地奢望什么……想过自己这辈子也许都只是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很清楚,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左优昙说着,看了一眼师映川,心中有淡淡的感慨,或许也有一丝不甘,但这一切只是转眼即散,都被他尽数收起,师映川眼神明亮,说这些不中听的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的委婉矫饰,只因他如今道心通明,能力允许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想到什么就直说,想要什么就去要,这才如此,一时间抚摩着左优昙的发梢,漂亮的眸子里生出一丝热情,笑叹道:“很美……”一只手轻轻探进青年的衣服里,摸着对方光滑的胸脯,道:“以前对男完全没有想法,但现么……果然还是会改变的啊。”
这样的狎昵让左优昙情不自禁地肌肉紧绷,不过师映川并没有更进一步,摸了几把之后,忽然就抽回了手,他松开左优昙,站了起来,目光却看向院外,左优昙微微凝眉,看出似乎有些不妥:“剑子……”师映川却是微微一笑,双眼清亮如水,道:“不妨。”转脸却是轻哼一声,右手腰畔的别花春水剑上一抚一抹,三尺青锋森然,下一刻,他却又重新坐了下来,几乎与此同时,房中有身形一纵便出了院子,紧接着,远处传来阵阵轰鸣,音爆声中,建筑倒塌,而且明显有震动龟裂的声音,包括许多的呼喊惊叫,大概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全身裹黑袍当中的傀儡手里提着一名容貌普通的男子出现了师映川面前,紧随而来的又有许多条影,陆续赶至,自然是燕家无疑,毕竟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这些。
那男子口鼻溢血,面色惨白,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之色,师映川看着这个陌生,淡淡道:“一位半步宗师暗中窥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想,大概还是因为那个传闻罢,只要吸收了的血肉精华,就有极大的可能突破,如此,那么想阁下的年纪想必是已经不小了,再耗不起了是吗?”
虽说只要晋升准宗师之后,日后成为宗师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这其实也是有重要前提的,那就是这个的年纪不能太大!师映川十六岁就晋升准宗师,没怀疑他以后会成就宗师之境,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而且时间不会太久,可是如果一个超过百岁,那么即便晋升准宗师,但以后突破宗师境界的时间却是非常可能被极大地拉长,甚至渺茫到没有希望,年纪越大越是如此,所以一个如果七八十岁成为半步宗师,那么他也许直到老死也没有晋升宗师,这是很有可能的,而这也是宗师强者的数量如此之少的原因之一。
男子却没有回答师映川的这个问题,他只是死死盯着傀儡,脸色煞白如同白纸,惨笑道:“宗师……居然是大宗师!”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燕家甚至包括左优昙都是尽皆骇然色变,左优昙哪怕是已经习惯这傀儡不离师映川左右,但也万万想不到这‘护卫’竟然是一位大宗师!更不必说场的燕家,谁能想到,一位宗师强者竟会给做护卫,这是不可能的,即便师映川身份再尊贵,地位再高,也不可能,然而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却偏偏发生了!不过们突然间却又想到当年师映川遭遇一位宗师掳劫却最终安然无恙的事情,眼下……似乎就有了答案!只因有这位宗师暗中保护,这原来就是师映川的底牌!
众的猜测虽然与事实南辕北辙,不过这也正是师映川所希望的,他完全没有理会众的震骇,面色冷峻而平静,对男子似笑非笑道:“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话音方落,傀儡捏住男子后颈的手便突然一用力,顿时就将此颈骨捏得粉碎,师映川转而对左优昙道:“交代下去,查一查这的来历,如果是孤身一也就罢了,若是有家族或者有门派的,就上报宗门,铲除他的家族,灭其苗裔,断绝他的门派传承。”青州这里也有断法宗的势力,左优昙自然有联络的手段。
师映川淡然说着,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不是正常应该有的,平静到了极点便是漠然,他忽然看向远处神情复杂的燕夕道,微笑道:“凝华芝乃是燕氏至宝,燕族长当年打算出关之后就服用此物,日后有可能成就大宗师,到时候燕家必然更上一层楼,可惜娘却将凝华芝盗走……想,听说那个传闻的时候,燕族长说不定也有过和这个一样的想法罢,这样的‘药’……呵呵,只不过风险太大,也就罢了。”
风吹过,无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