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她的脚部,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她的脚部处已经成了冰棍,衣服紧紧的与身体连接在一起,硬梆梆的,上面仿佛结了冰棱,仔细看去却是整个脚部都透明了,成了冰棱。
花无瑕看着这样的情形,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往后倒,站在她身后的花蕾赶紧的上前将她扶住,又是一阵忙乱,才终于安顿好她。
“可看清她脚部的情形了?是否已成冰棱?”徐太医的声音这时从屏风外传来。
冬青等人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难过,由冬青出去向徐太医禀报了此时萧语馨的情况。
徐太医听了,双眉紧紧的蹙起,思索良久才出声道:“这毒难解。”
冬青一听,心下一凉,不由得急切的上前一把抓住徐太医的衣袖就想要下跪,眼眶泪水不断打转,哀哀的请求:“太医,请您一定要救咱们小姐,奴婢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求您救救小姐吧。”
“哎哎哎,你,你这是,老夫倒是想解,无奈老夫并不懂如何解此毒。”徐太医看到她这样,赶紧的伸手就去拦,急急的分辨道。
“太医,这,连您也不懂,那,咱们小姐是不是就没有救了?”冬青听了更别的伤心,泪水哗哗的就往下掉,硬是要下跪求他。
“哎,老夫只是在一本残缺的古书里看到过这种毒,可那书里只写了这毒叫冰蝎,是在极北的地方生长的一种蝎子的尾后针,极难得,中毒者会从中毒的地方开始不断的被冰侵蚀,毒性极强,毒发的过程最是折磨人,如果中毒的位置是离心脏较远的,那便是要随着毒蔓延的速度一寸寸的感受到那血肉被冰侵蚀麻木的过程,直至心脏,最后死亡。且这种毒无克制之物。”徐太医说得极慢,显然这段内容是他看过却又忘记了的,所以他是努力的回忆着,再复述出来。
“我的儿……”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屏风内传来,原来花无瑕在花蕾等人的侍候下慢慢的醒转,刚一醒便听到了徐太医的这段话,顿时只觉得撕心裂肺般的难过,忍不住的就哀叫出声。
冬青也被这毒给吓到,一时间忘记下跪,只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泪水却是不断的落下。
“那,太医可知道小姐还有多久的时辰可容?”芙蓉这时也扑了出来,拉着徐太医劈头就问。
徐太医被她的动作给唬得一跳,看着她一双好看的凤眼里迸射出的期盼,不由得心生难过,“依老夫看,最多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只有四个时辰了,她们又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解毒的方法,一时间房间里众人都忧心忡忡起来。
“徐太医,请问您既然看过这种毒的毒性,那您可知如何解毒?又或是可能在哪本书里会有这种毒的解毒方法?”芙蓉看着徐太医那混浊的双眼,追问道。
“这,老夫真不知如何解,那古书里只有毒性解说,并无解毒方法。若说真有解毒方法,老夫想应该当年毒圣所著的毒经里应该会有,只是这毒经早已失传千年,至今无人拾得,一时半会的,想找到又岂是易事?”徐太医说着说着竟感慨起来。
毒经?毒经?毒经?
这两个字在芙蓉与冬青两人的脑海里盘旋,她们怎么觉得如此的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或者是看到过这两个字。
两人陷入苦思,房里的花无瑕嘤嘤的在萧语馨的床前哭得伤心欲绝,一时间整个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徐太医无奈的摇头,他记得这个萧四小姐,早在几个月前,她拿出的那株鹤舌草可是让他惊艳无比,更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她给了他一片叶子以及一小截根茎,以作他研究所用,说来他还欠了这萧四小姐一个大人情,可惜此次这种奇葩的毒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然他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样的毒,他生平也是第一次遇到,从前只当是传说,根本没想过竟然真的有,而且古书上所写的内容更加的危言耸听,他根本就不敢将全部说给她们听,只想着这萧四小姐到底是得罪了何人,竟然被下如此阴毒狠绝的毒。
如果真的找不到解毒方法,怕是她连死也会死得痛苦不已,此时她虽然是力竭而昏迷着,一旦醒来,怕是也无法面对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变成冰棍,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失去知觉,那种钻心的冷,一点点冻入骨髓的感觉怕是少有人能够承受得住。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会想要如此的折磨一个人,徐太医有点怅然怜悯的看了一眼屏风那边那个小小的身形。
“我想到了!”
“我想到了!”
两个声音同时惊呼出声,吓得房里正在哀戚着的众人一大跳。
冬青与芙蓉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只是芙蓉却在下一瞬间冷了眼神,她是今天看着整个事件发生的人,也是看着小姐与主子两人之间的产生矛盾冲突的,此时的主子相信是正在气头上的,心里说不定恨毒了小姐,万一福清公主醒不过来,那不说请他过来为小姐解毒,怕是还要给小姐多下点毒让她死得更快点都有是不无可能的。
“想到什么了?是不是有方法可以解毒了?”花无瑕也停止了哭泣,从屏风里扑出来,抓住两人的手急切的问。
芙蓉咽了咽口水,她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看向冬青。
冬青此时心里却是千回百转,她记得当初小姐借墨元生的医书看时曾经对她说过一段话,这本书失传千年都能够被他找到,怕是天命如此,可万一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他要陷入重重危险当中,记住了,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如有违者,诛九族,杀无赦!
这六个字如雷般此时在冬青的耳里回响着,她看了看徐太医与花无瑕殷切的目光,当时小姐说这段话时的神情历历在目,她不敢,真的不敢说出口。
再看看芙蓉的眼神,她知道她肯定是从墨元生那里听到过这本书的名字的,却不知她有没有被墨元生下过封口令,不过她不敢冒险,只得向芙蓉使了个不可说的眼神后开口:“夫人,徐太医,奴婢只是听小姐提到过这本毒经,出自何人之手,小姐是如何的渴求得到这本书而已,并不知其下落。”她的声音带着悲哀与伤心,失落,让人不得不相信。
花无瑕与徐太医都露出一个失望的神情,花无瑕那已经控制住的泪水再次的落下,踉跄着回转身去女儿的床前,绝望的看着床/上安静的闭着眼睛的女儿。
徐太医无奈,眼见这里已经没有了的事了,只得是提出告辞。
冬青将人送到外间,任由钱翠瑶等人缠着徐太医询问,扔下人便回转房内,将房门紧锁起来。
芙蓉看着冬青,疑惑的张口想问,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夫人,奴婢想起了,墨世子精通医术,兴许他能够一解小姐的毒,不如,奴婢去请世子来为小姐解毒吧?”冬青扑通一下跪倒在花无瑕的身前请求。
她知道今日小姐在定国公府出的事,也知道夫人此时肯定不会待见墨元生,可时间紧迫,也许只有他才能救小姐了,夫人这样疼爱小姐,定不会在此时拧性子吧?
“他,哼,请他来就不怕他趁机害我馨儿?”花无瑕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冬青,脸色却在听道她说让墨元生来时黑沉了下去。
“夫人,徐太医说了,小姐的毒很厉害,时间上容不得细细找人医治了,不管怎样,试试看吧,相信世子绝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夫人,小姐的性命要紧啊!”冬青哀求着。
“夫人,试试吧,小姐的性命要紧啊!”芙蓉看冬青绝口不提毒经的事,反而提出要主子来医治,便知道这毒经一事绝不能泄漏出去,加之夫人的态度更让她觉得难过担忧,便也扑通跪地哀求。
其他的丫环们见两个小姐的大丫环都求了,也跟着跪地一起哀求起来。
花无瑕看着跪了一地的丫环,心里也是为难极了,她又何尝不担心,这可是她的宝贝啊,但她又不得不顾虑,定国公府上的态度是有目共睹的,且听说那福清公主也是昏迷不醒呢,人家的儿子又如何会丢下亲娘过来为你个不相干的人治病。
“快去请,我老太婆做主了,不管能不能救,性命攸关的事,无瑕你怎么竟优柔寡断了起来,就用我的名帖去请。”正在众人僵持不下时,房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就看到钱翠瑶正一脸失望的看着花无瑕,似是在责怪她为着面子不顾女儿生死而恼怒。
花无瑕在钱翠瑶的目光下微微缩了缩瞳孔,看向地上跪着的众人,点点头道:“冬青,你亲自去请。”
冬青是萧语馨身边的大丫环,在外人看来如果不是真的很看重此事,必是不会需要到她去的,也好让定国公府的人不要轻易的看轻了辅国公府的人。
冬青用力的点点头,一咕碌的爬起来,顾不上整理衣衫便冲了出去,找人去定国公府请人去了。
芙蓉见她如此慌张,不由蹙了蹙眉,也向花无瑕与钱翠瑶磕头后起身追着出去了。
“冬青,等一下。”芙蓉将冬青叫住。
“怎么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冬青焦急的顿住脚,回头看她。
“你我分头行事,我去找繁,你直接去国公府大门请,不管请不请得回来都不要纠缠,可不得再给小姐的脸面添乱了。”芙蓉同样心急,只是她是看着墨元生如何对待刚从水里上来的小姐的,心里觉得冬青此去怕是会讨不得好,只得给她提个醒。
冬青不作声,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主子他,怕是将公主落水的事情怪到了小姐头上,不只是他,想来定国公也是同样的想法,你该知道如何做了?”芙蓉只得跟她挑明了,刚才在房里那么多人,她又怎么可能将小姐与主子的关系说出来,但此时面对都是知情的冬青,便也不再隐瞒。
冬青脸色骤变,回想着刚才她给小姐把脉时的情况,心中的担忧更盛了几分,明白小姐此时仍不醒怕是存了逃避的心,也明白小姐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墨公子,如今出了这事,怕是往后两人之间会走得更艰难了,不由得也为小姐心疼起来。
“快走吧,时间不等人。”芙蓉看她发呆,知道她在为小姐心疼,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救回小姐的命要紧,便推了推她,示意快去请人。
两人一起找了两匹马,顾不上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本事,扬起马鞭便驱马往定国公府跑去,两府之间距离不短,就算快马飞奔也需要二三刻钟的时间,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时辰了,小姐只剩下四个时辰,也实在是耽搁不起了。
很快的,两人便已经来到了定国公府门前,芙蓉看了一眼冬青,转身就驱马往侧门去。
冬青飞身下马,大步跨上前伸手就拍门,用力的拍了好几下,才迎来了里面不耐烦的一句应声。
“谁啊?”大门拉开一条细缝,露出一张满是折皱的脸。
“这位大叔,小女子是辅国公府四小姐身边的丫环,持了我家夫人的名帖,有非常要紧的事想要求见你们世子,务必请代为通传一声,有劳。”冬青从身上取出花无瑕的名帖,顺便拿出一个装着沉甸甸银子的荷包一起递了过去。
那人疑惑的看了看她手里的拜帖,又看看她,见她一身衣料矜贵,打扮得体,并不像招摇撞骗,伸手接过名帖看了看,见上面的确是辅国公府的府印,便也顺手一起将荷包拿下。
“等着。”大叔将手里的荷包抛了抛,感觉到分量不轻,脸上的裂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脸上的折子就像扯得死紧的橡筋般随时会断裂。
“有劳了。”冬青心里腹诽,脸上却还是露出一个可亲的笑来。
等不多时,便听到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这次不是打开一条缝,而是打开了小半扇,一个身穿管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个守门的大叔。
“你就是那害我家公主落水的小姐的丫环?来找我家主子有何事?道歉吗?怎么你们主子不亲自来,派你个下人来算什么事?有你们这样没有诚意的道歉吗?”这人没等冬青脸上的笑容展开,便劈头盖脸的一顿问话,直将人问得是目瞪口呆。
再活一世,不修来生,只为杀戮。陷害、下毒、暗杀……尔等渣渣既然找死,那就一个个排队等虐。怎知,杀戮时分,亦才惊天下。前世夫君捧心表爱。灭了!太子倾心相对。拒绝!唯独对他,打不赢,骂不走,只能上演一处江山为聘的追逐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