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轩转过头,看着她的伤口:“又要任性?这荒郊野岭,你死在这都没人管。”
陵园距离城中心很远,所以凌萱现在也不理解,她明明是一个人打的过来的,怎么陆庭轩恰巧也出现在了陵园外?
凌萱:“陆少可是大忙人,我用不着你照顾我!”
她刚要打开车下去,陆庭轩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微抿:“你去哪里。”
“跟你无关!”她眉头微竖,扭身就要拉开车门,他将她一把往回拉,忽然车进入了公路的一条曲线弯道,刺耳的刹车响,伴随这剧烈的失重感,让凌萱重重地跌在他怀里!
“你放开我!”她愤怒地盯着他!她打心底里不想跟这个明目张胆展现恶面的男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他沉默了一会,直到车身恢复正常之后,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她,只是开口道:“如果这次,我放任你去死,我不会再原谅自己。”
如果不知道当初凌萱死亡内情的人,恐怕会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
凌萱心跳漏了一拍,陆庭轩指的是当初凌萱跟他吵架愤怒离开之后,出了意外事故死掉的。但现在凌萱的身份是跟陆庭轩毫不相干的凌若。
她如果对他的话有反应,那就是暴露破绽,她清了几声嗓子,幼圆的眼眸里,掩下了泛起的薄雾。
车已经快开到市中心,但陆庭轩突然让司机调转车位:“先回别墅。让金医生带着医疗器械上门。”
凌萱以去医院就是浪费自己时间,她还要上班为由,成功说服了陆少,但他最终的妥协——把凌萱安排到自己的别墅里住下,还是让她无法接受的:“孤男寡女,住在一栋房里,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我还没结婚的好吧。”
结果助手在旁边提点的话,让她差点气得晕死过去:“陆少冒着名誉受损的风险,让您住进了,这是您的福气,您该感谢他才是……”
他名誉受什么损啊喂!
助手小心翼翼地看了陆少一眼,见他没有阻止自己,又接道:“陆少有很多……玩得很好的‘女性朋友’,但就算玩得再晚,都不能在别墅住到第二天。如果让她们知道您是特例,不仅过夜,还能长期住下来养病,估计过几天会有不少装尸体的女人在倒在门口,让陆少找人救治。”
这让凌萱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抱着胳膊,本来就因为流血造成身体僵冷,这下被他模拟的场景给吓到之后,她的脊背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车很快停在别墅前,这里养了不少名贵的花草,娇艳欲滴的黑色花系,更是诱人。
白天喷泉没有打开,所以院子里格外寂静,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但车门被打开的一瞬,沈若云大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从接触到头顶阳光,而光线又随即被人影给遮挡住一半之后,从她的头顶传来:“轩哥,我等了你这么久,怎么才来啊。”
凌萱看着她,准备下车的腿,立刻就犹豫地缩了进去,她皱眉看着沈若云,这个女人虽然嘴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眼睛却像是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凌萱被包扎好的腿上。
陆庭轩没说话,从右侧的车门上下来,然后将门用力一关,绕到另一边,却直接被沈若云挡住了去路,她的眼里还残存着通红的血丝,估计是背地里有悲伤地大哭过,她的嗓子也带着几分嘶哑:“轩哥,你看看我,我求你看我一眼。”
陆少的眉骨隆起,眼眶深邃内陷,欧式双眼皮挑起眼尾,眼神淡漠,下意识地转动小指的戒指。
这枚戒指来头不小,先除去高昂的拍卖成交价不谈,它出手自芬兰的一名失去心爱妻子后转性与同性结婚的设计师之手,他在这枚戒指中,倾诉了对无法挽回出轨妻子的无奈,对妻子的爱意太深,以至于无法得到的结果就是对女性失去了渴望,从而与喜欢自己的gay结婚。
陆少此时连一个为了让她闪开的耻笑表情都不愿给,这对一个送上门的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一个字“滚。”几乎激怒了她所有跳动的神经:“陆庭轩,你以为我眼睛瞎了?这车里坐的是谁?你想把车门挡住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凌萱本来是将车门拉开一条缝之后,看见来者不对劲,就打算关上,但沈若云死死盯着她,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她关上门,反倒引起她的怀疑,可现在正是因为她刚才没有悄悄关上门,再次被沈若云抓住了把柄!
沈若云一把拉开门,拖着凌萱的胳膊,就往外拽,沈若云的指甲很长,涂抹的是鲜艳的橘黄色,很符合她浓烈又狂拽的外向性格。
而她长如扁刀的指甲,直接嵌进了她的肉里,凌萱皱眉,挣扎道:“沈小姐,我根本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把我牵扯到无瓜葛的恩怨里去。”
她已经说得很隐晦了,不是她不想撕逼,而是此时她如果跟沈若云撕破脸皮,按照她现在毫无“靠山”撑腰来看,得罪了沈若云,就等于是在跟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职业生涯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