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突地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昨夜所发生的那些不快似乎在这一瞬通通都消失不见。
这一刻,他深刻的明白了,纵然拥有再多的东西都敌不上她待在他的身边。都敌不上每晚在入睡或清晨醒来之时看到她的容颜。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外面,直到昼夜离去,曙光初亮之时,才转身离去。
长歌现在并不想见到他,他知晓!那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不让她生气动怒。
回到精灵族所居住的地方,李桢便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来往的族人都与他刻意保持着一些距离,面上更夹带着一丝不善之色。
李桢蹙了蹙眉,走到住所,季栎已经在屋内恭候了多时。见他进来,立即迎了上去。
“尊上!”季栎轻轻作了一辑,还未等李桢询问发生了何事,他便开口道:“鱼予死了!”
李桢身体微微一顿,黝黑的眸子直望向他:“死了?”
季栎神色严肃道:“就在前晚,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在逃出神井之时便已经去世了!我怀疑……”
“啊!”有人惨叫了一声,将季栎的话从中截断。
李桢眼眸微凝,望了一眼季栎,季栎立即会意,走到窗旁,瞳孔猛地一睁,身体瞬间绷直僵硬了起来。
李桢见季栎面色有些难看,沉了沉眼,立即起身走了过去,他目光顺着窗户望下,见到的是一副凋谢荒凉的场景。
房屋下方,在没有任何人影的走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周遭所有生气勃勃的参天大树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模样,银白的枝叶全部枯黄凋零,病怏怏地垂落了下来,就好像这里临近死亡的边缘一般。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罢了,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甚是,他们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季栎活了数十万年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扭头望着李桢:“尊上……”
李桢抬手制止他接下了的话,他眼眸幽邃无边,似在思虑着什么,突地,他猛地忆起一事,脸色蓦地一变,长歌还关在地牢里面。
季栎只觉得身侧人影如疾风而过,李桢已经消失不见。
到了地牢,见到里侧那还在熟睡的身影,李桢这才松了口气。不管长歌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势必要将她带离这里,他无法让她孤身一人处于危险之中。
李桢伸手捻诀,施法破了地牢结界。望着那依旧毫无反应的女子,他微微敛了敛神,这才抬步上前,走到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顿住脚步。
长歌近日虽然嗜睡,但她睡眠向来极浅。他知道,若是以往,长歌定然醒了过来,她这般只是不愿意面对他。
李桢心底泛起一丝苦涩,沉浸了片刻,许久过后,才轻声唤了一句:“长歌!”
长歌没有反应。
李桢继而又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现在事态紧急,我必须要带你马上离开!”说完,他大步走到她的跟前,打算将长歌带离这里,手刚触碰到她的肩膀,突然一空,长歌的身体化为空气顷刻消失不见。
是幻术!
李桢心如坠冰窖。他从昨夜守在这里便看她一直是这动作,看这情形显然是长歌所化,那么,她是从昨夜离开的?
精灵族危险重重,甚至不知道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若是她……李桢心神一凛,强按住心惊,立即疾步走了出去。
季栎见李桢久久未回,心中难免有些担忧,毕竟他身上的伤势过重,若是遇到了强劲的敌人,显然不是对手。他正欲去寻,便看见不远处一袭淡金裳的女子抱着一只雪白通透的猫走了过来。
那猫气若游丝,显然伤得不轻。季栎此刻却没有功夫在多管这些,见长歌孤身一人前来,他迎了上去,焦虑道:“长歌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尊上呢?”
长歌本就是来寻李桢有要事相办,突听季栎开口询问李桢的下落,她的脚步就生生地顿住了。
“他不在这里?”长歌疑惑出声。
看来是没有碰见。
“尊上去地牢寻你去了!”季栎眉头紧拧,颇有些忧虑道:“他现在负有重伤,我怕他会有危险,长歌姑娘既然找尊上,不妨同我一起过去,免得到时候走散!”
“只怕是来不及了!”长歌清冷的眸子微微凝起,她抬头望着已经慢慢开始变成血红色的太阳,心猛地下沉了几分,来的到比她想象中的要快。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时间上也来不及她解释。她沉声道:“凭他的法力定然无事,你现在必须先同我去一个地方,晚了的话,今日我们必然全部都得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