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玉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似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出些什么,然而,什么也看不出。
她面色平静,语气寡淡,眼睛里面更甚是连一丝恐惧也没有,以前的静巫虽然做事冷静镇定,面对这么大的事件,也没有这般从容不迫的模样。
鱼玉眼眸微敛,寒声道:“本公子说了许多话,就不知你所说的究竟是哪一句!”他也打了一个哑谜。
长歌面色不为所动,她视线一一掠过在场衣着凌乱的众人,最后,落在的衣服整齐的鱼玉身上,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在修复水源之时,大公子是否曾说过我所弄出的动静过大?惊扰了族人,以至于让大家白白开心了一场?”
鱼玉似有深意地望着她:“所以呢?”
长歌声音平而缓道:“静巫在今夜左思右想,觉得这神井之所以没水是因为地下灵气短缺的缘故,可是,又怕不是从而惊扰了大家,所以,才想着自己想一人下来探探是何情况。”
不远处两道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来,在听到长歌说完之后,前方黑衣男子唇角几不可觉地勾了一勾,眼中亦闪过一丝笑意。
鱼玉显然不信,可是,她以退为进,选择利用大家的悲悯心理,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只得道:“神井乃是我们精灵族的神物,早在许久之前,先祖便留有遗训,凡我精灵族人,不论发生什么原因,不得以其身污浊孕育了生命的神井,我精灵族人应心生敬意才对。静巫,你贵为精灵族的圣女理应以身作则,如今,居然公然挑衅族训,你该当何罪!”
长歌缓声道:“静巫知自己冒犯族训,理应受罚,但事态紧急,也别无他法,若是再找不到解决精灵族水源的问题,那么,精灵族将会遭受灭亡的危机,族规与精灵族全族人的性命比起来,静巫觉得生命可贵。若是因此遭受惩罚,静巫也绝无怨言!”
在场的人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声音有赞同的,有反对的!
好一句族规与精灵族全族人的性命比起来,静巫觉得生命可贵,这般说的到显得他不通情理了。
鱼玉从不曾想静巫居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他连连冷笑:“好一张巧言令色的嘴,那么,你下去又发现了什么?”
长歌既然敢说出这番话,自然想到了应对之策:“静巫发现神井之所以没有泉水流出,是因为被人下了禁术!”
“什么?禁术?”在场的众人立即喧闹了起来。
“哦?”鱼玉眼沉了几分:“那你又可曾看出是下了什么禁术?”
长歌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暂时没有!”
“好一个暂时没有!“鱼玉怒极反笑,他虽然平日里对静巫有所好感,但也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与鱼予一派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
他冷声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进了神井便是冒犯了仙祖,静巫你贵为精灵族的圣女自然不能例外,我便暂代……”
一道温和的声音猛地响起:“不知这么晚了大哥召唤众人待在这里是做什么?”
鱼玉遁声望去,便见鱼予睡眼朦胧地走了过来,他的衣裳领口微微敞开,腰带也只是随意地绑了一下,很显然,是刚刚醒来。
鱼予提出疑问,立即便有人禀告道:“回禀二公子,刚才我们发现圣女私自进入了神井。”
又有人走了出来,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如数说了一遍。末了,鱼予望向长歌:“他们所说的可是真的?”
长歌沉默,无声中已经默认了他的提问。鱼予抬步走到长歌的跟前,静静地凝视了长歌一眼,沉默半响之后,才寒声道:“跟我回去!”他衣袖一荡,霍然转身,正欲抬步。
“怎么,二弟莫非就想不了了之了?”鱼玉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响起。
毕竟静巫对精灵族一向尽心尽力,鱼波心中有些不忍。他走了出来,带有些祈求道:“大公子……”他祈求的话还未出口,便被鱼玉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他心神微凛,瞬间止住了声。
鱼予顿住脚步,反身望着他:“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瞬即,他语气猛地一寒,“静巫私闯神井,冒犯了祖训,从今日起不再是精灵族圣女,另,关入神殿禁足一个月,大哥可还有意见?”
静巫除去神职,鱼予无异于自断左膀右臂,鱼玉自然欢喜的紧,那所谓的意见也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心底欢喜,鱼玉面上还是带着惋惜地摇了摇头:“既然静巫是二弟的未婚妻子,那便听你的意见吧!”
鱼予转首望着众人:“既然如此,大家都退下吧!”
众人听了命令,瞬间退得干干净净。鱼玉心情甚好,也就不计较究竟是何人发号了退下的这句施令,抬步,慢悠悠地离去。
待人几乎走尽,鱼予走到长歌的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姑娘请放心,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至于灵隐,我会好生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