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知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卸下心头防备,也没有再继续解释这个话题。她望了望屋外艳阳高照的天空,沉浸了一瞬,才缓声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好生保重。”
似想到了什么,她从怀里掏出类似羽毛的东西递到桌面上,朝蒲甲轻声道:“这是凤凰翎,可在危难之时救你一命。”说完,长歌抬步往屋外走去,却在下一瞬,裙摆被人从后面轻轻拉住了。
她转首,便见蒲甲低垂着头,紧紧地拉住她裙摆,不让她走。长歌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未说完,便问道:“怎么了?”
蒲甲抬起头,用手比划道:“你留下来好不好?”
长歌微微一顿,蒲甲以为她没听明白,又比划了一次:“你留下来好不好?”眼神流露出丝丝乞求之意。
长歌神色平和:“为什么想要我留下来?”
蒲甲比划道:“我想请你教我法术……”
长歌并不感到意外,这深山老林绵延起伏,正因如此,栖身在里面的妖怪不可能寥寥无几,而他一介小小的凡人能在这活下二十多年,倒也实属不易。
长歌没有答话。
蒲甲见长歌不语,心里有些忐忑,他迟疑了一会,继而又比划着,试图解释道:“不只是刚才那群豺狼妖,这山上还有很多妖怪怪经常过来骚扰我,若是我学了自保的法术,便不用怕他们了!”
“抱歉!”长歌出言拒绝,语气平静的不起丝毫涟漪:“我今生只会收一个徒弟,也只收一个徒弟!”
蒲甲双眼渐渐黯淡的下去。
“不过,我可以多留下几日,在这里为你指点一二,直到你在这里足以自保。就当做是你将我救上来的谢礼。”长歌将未完的话继续说完。
蒲甲原本黯淡下去的双眼又瞬间明亮了起来,刚毅的脸闪过几分愉悦。
长歌莫名的被他散发的愉悦所感染,笑了笑:“你的饭做好了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
蒲甲脸色微变,恍然大悟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长歌唇角浮起一丝笑,素手一拂,所有的东西又重新摆回了原位。
屋内有些暗沉,她又随手变出了几朵清雅的兰花,为这简陋的屋子增色不少。
不多久,长歌便看见蒲甲歉意地端着一盘烧焦的鱼走了进来。蒲甲将它摆在桌面上,静静地站在一旁,许是有些不好意思,神色有些紧张局促。
长歌不知为何突然想尝上一尝。她走到桌旁,往旁边的木椅坐了下去,见桌面上除了那盘鱼空空荡荡,她抬头望着蒲甲:“没有碗筷吗?”
蒲甲以为长歌是仙,不吃这些粗粮杂谷,见长歌一问,愣了一楞,这才意识到他没有拿碗筷过来,脸颊泛起一丝红,连忙跑了出去拿了一副碗筷过来,递到长歌面前。
长歌蹙了蹙眉,却并没有伸手接过:“就只有一副碗筷吗?”
蒲甲有些疑虑地望着她,一时间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长歌唇角泛起一丝笑,又补了一句:“你将这一副碗筷给了我,那你拿什么吃饭?”
蒲甲恍然大悟,他放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飞快地跑了出去拿了一副碗筷进来,这次还顺带用个大盘子盛了一碗白米饭。
两人相邻而坐,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长歌也不犹豫,拿起筷子轻轻往鱼腹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鱼肉几乎入口即化,味道鲜滑丝润,虽有些焦,但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多了几分焦脆之感,与之前在凡间所吃的完全不一样。
长歌破天荒的感觉到自己居然有些喜欢。
她又极为优雅地夹了一口,然后,就是第二口、第三口,接着便是再也停不下来。
蒲甲见她喜欢莫名地松了口气,时不时为长歌布菜,很快,那条鱼便被吃得干干净净。
待吃完饭,蒲甲立即起身收拾碗筷。当他再次回到屋内之时,一个不明物体朝他所在抛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接,手上已握住了那不明物体……是一本书!准确来说,是一本道书。
“身手倒是挺快!”静无起伏地声音响起,“今夜午时之前,你将它背好,我会来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