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静谧许久之后,长歌声音恍惚地开口。
身侧却并无声响。
长歌眉头紧皱,扭头望他,不想,李桢的脸正好在她的耳畔,长歌这一转身,两人的唇瓣顷刻密切地贴在了一处。
一张闭目熟悉的脸直撞入她眼中,她蓦地发觉李桢的面容竟已近在咫尺之间,她的脸颊甚至还能感觉他鼻翼之间散发出来的呼吸声,长歌心突然没由来地便慌了起来。
她惊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心底也不免暗暗庆幸,幸好李桢此刻已经睡着了,不然……她当如何自处?
虽然……长歌视线落在那削薄的唇瓣之上,她只是无意识地碰到的!
长歌无法入睡,索性起身下榻,她走至窗旁,伸手推开窗,凉风透窗而入,吹在脸上冰冰凉凉地极为舒适,那纷乱的思绪仿似得到了缓解。
她目光飘渺地望着深沉的夜色,突地,一只蝴蝶飞入窗内落在了她肩膀上,她轻声低喃道:“你说,我究竟该如何做?”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静谧。
床榻上的男人霍然睁眼,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无声。
夜幕渐渐退去,白昼缓缓来临。
清晨,魔婢早早便端了洗漱水进来,长歌梳洗完毕,却瞧见李桢仍旧躺在床榻之上未醒,那被褥也相应地被他踢落在地面。
她身体微微滞了一滞,抬步走过去,将那掉地的被褥拾起盖在李桢身上。
李桢蓦然睁开眼,眼底泛起一道红光,带着嗜血的杀意,伸手,直往长歌脖颈掐去。他的速度实在过快,长歌猝不及防,待回神之际,人已被李桢掐住了脖颈。
“李桢,你……你做什么?”长歌艰难地开口。
他的力道极大,似乎要将她的脖颈生生柠断,长歌瞬间无法呼吸,一张脸也因缺氧涨得通红。
李桢未曾回答她的话,只是掐住她脖颈的那双手渐渐地收紧渐渐地收紧。
这显然是入魔的症状。
长歌心紧揪在一起,她指尖掂兰,一抹金色莲花至掌心缤放,扬手,正欲将那朵金莲推入李桢额间,将他眉宇间的戾气洗尽,李桢似看穿了她所想,另一手猛地钳住她推莲花的手掌,同时掐住她脖颈的手骤一用力,长歌肺部顷刻缺氧。
“李桢,你给我清醒清醒!”长歌虚弱的声音仿似从喉咙深处吐出,意识开始渐渐浑噩,她眼神骤地一寒,念诀,手腕如游鱼滑出他紧握的掌心,猛地一掌打入李桢胸膛。
李桢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长歌一掌击退数步。
李桢目眦欲裂,那俊朗的脸庞渐渐扭曲,凸蹙的额角,呈现出一种可怕的,从未曾出现过的狰狞!
长歌眼底瞬间扬起一起汹涌,她心猛地一沉,双手轻动,还未来得及结印,突地,眼前身形一动,脖颈又重新被人掐住。
若是先前那次还算得上是温柔,那么这次就是毁灭性的攻击。
长歌感觉灵魂渐渐要脱离身体,正当她觉得自己要窒息的时候,抓住她脖颈的手骤地一松,李桢身体一晃,蓦后倒地,而他身后此刻顶替着他身份的季栎渐渐浮现。
稀薄的空气重新回入鼻腔,长歌才稍微有些恍过神来,她虚弱地撑扶住床沿,才勉强站稳。
想到刚才,她不禁笑了一笑,若是一个上仙死于窒息,怕是得成为这三界之中最为可笑的笑话。
季栎将李桢扶至床榻躺下,穆肃道:“尊上体内的魔气越来越无法控制了,我们得加快进程才行!”
长歌平缓了呼吸,她扭头望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那眉宇间若隐若现的煞气,她语声淡漠道:“那你打算如何?”
季栎凝声道:“我准备今晚行动!”
在这蓬莱山耽误了数多时间,是该有所行动了!不然,三月期限一过,回天乏术。
长歌徐徐收回视线,平静道:“有何需要我帮忙之处?”
“有!”季栎深凝了眼,他款声道:“归元在厉桐手中,今晚我会找机会将她手中的归元夺过来。而关在牢内的人质怕是需要长歌仙子去解救了!”
那人质自然说的是水族一干人等。
长歌道:“他们被关了哪里?”
季栎答道:“就是当日你被抓到所去大殿的地下暗室!”说完,他边从袖口拿出两个精致的青花瓷瓶递到长歌面前,边道:“这两个瓶子,其中一个装的是引路蜂,它会带你去那个地下暗室。还有一个是我专门炼制解除这蓬莱山禁铟的解药,只要把这些解药给那些人服下,不出半柱香,他们便可恢复法力。仙子进入牢房之后,便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你。他对那里地形极度熟悉,仙子届时跟着他离去就行。至于尊上这边,我拿到归元之后,自会带他离去。到时在冥界见面。”
长歌伸手接过,声音平静道:“就只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