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君快要按捺不住要起身的时候,终于,折言转了身,朝高堂一拜。
龟丞相吁出口气,未免在出现意外,连那句夫妻对拜也略掉了,立即道:“送入洞房,礼成!”
两名仙婢上前将折言带入新房,敖礼与众宾客相互嘘寒着,那原本冷寂的大殿又开始恢复喜庆,热闹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皆已有些喝高,特别是司命与太上老君二人拉着李桢问东问西,时不时饮上几口,早已喝得面红耳赤。
眼见时辰不早了,四周神仙各自沉浸在欢声笑语中,无人注意。长歌起身,偷偷地退了出去。
新房很容易找,随意寻了个婢女问了一句,长歌便已找到。
屋内的烛火微微摇曳着,闪砾着孤寂的冷光,相比前面欢笑不断的大殿,这新房倒是清冷了不少。
长歌推个那半掩的房门,便见一袭大红嫁衣的折言正坐在新床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款步走到她面前,知她现在心里定然很难过,尽量放缓了语调,轻声道:“折言,你若想走,我还会兑现我刚才的承诺,带你离开……”
床榻上的人儿不语。
长歌眉头轻蹙,似感觉到了有丝丝不对劲。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折言的身体,却在她手触及到她的那一瞬间,折言的身体凭空消失,化为了空气。
居然是幻术。
长歌手中动作一滞。
“敖礼正往新房的方向过来了,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了!”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
长歌垂下手,转身,便瞧见一袭黑衣的李桢正靠在门,面含丝丝笑意地望着她。
没有意外的,长歌直接了断地开口:“她人在哪?”
李桢抬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自然是在她想待的地方!”虚拟空间出现,他拉着长歌往前一跨,在敖礼到来的瞬间,长歌及李桢已消失不见。
……
漆黑的礁石深处,白倾望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折言颇有些意外。她此刻应该穿着凤冠霞帔待在新房才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你怎么来了?”
折言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许久,才伸手比划道:“你要寻找归元?”他千方百计地接近敖礼,甚至不惜将她送于他,能让他如此的,不难猜测,是因为水族至高无上的法宝归元。而这里正是水族置放归元的地方。
白倾眼眸微敛,眼眸杀意闪现,他身形一动,直掐入到了她的脖颈:“你知不知道聪明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折言心中悲恸,目光有瞬间地空洞迷茫。顾里……她的顾里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的!
泪水在泪眶渐渐凝聚,她合上眼,不反抗也不反驳,全然一副等死的模样。
白倾的手渐渐收紧,渐渐收紧。她的脉搏在他手里跳动,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那滚烫的血夜在他掌中流淌,只要他用力,他稍微地用力一下,眼前的女子便会顷刻毙命当场。
折言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当脖颈上的手紧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之时,突地,那只手一松,空气瞬间回窜。她愕然睁眼,白倾已背转过身,冰冷无情地道:“如若,你敢泄露只言片语,我定杀了你!”
折言眼眸黯淡了几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白倾回头,折言伸手比划道:“放心,我不会!”
白倾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抬步便往前方走去。
他知,他此刻定然是要快,折言既然已逃出了新房,想必,过不久,敖礼便会发现。到时,这水族定然会派兵全力搜寻,所以,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折言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比划道:“你不怪我?”
“怪,自然要怪!”白倾毫不犹豫地开口。
若不是她,他自然有充裕的时间拿到归元,现在,时间非但减半,还得应付后面那一系列的麻烦事,他如何能不怪?然而,看到折言眼底流露出来的悲凉之色,他心口没来由地一堵。不可否认,他心里虽有些气恼,但,至少还是有些庆幸的。虽然,他不知那份庆幸究竟因何而来,他想,应该是他将她推到这一步的,所以,心底多少有些不忍。是这样的,嗯,定然是这样的,没错。
“不过,你既然不想嫁于他,自然,也不能勉强自己,这事既然与我有关,我定然不能视而不见。”他的语气虽有些无情,但终归缓和了几分,“所以,你现在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别在惹出什么麻烦,免得到时候我还要浪费时间来救你!”
现在,她于他而言既然是累赘吗?
折言身体微滞,心口就像被一只强有而力的大手紧紧地攥着,她脸色有刹那的苍白。她伸手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顿了一下,她又继而比划道:“我曾经见过归元,按你这条路走下去太危险了,极容易被人发现。我知道有一条捷径,我带你去!”
“你?”白倾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折言点头。见他有些质疑的目光,又比划道:“相信我,我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