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第一千四百号房,即是说长生院现有杂役一千四百人,按这个速度,需要半月左右才能将整个长生院的杂役查验完身份,若杜金谷不在长生院,那还需设法去其他两院查探。当今首要,还是要熟悉青阳门的内部组成,以及青阳山的地势,才方便日后行动。
杂役地位卑下,常会遭人欺侮辱骂,而且无人同情,无人帮忙,第二天孙长青照例去那两名三代弟子屋里打扫,为其准备早饭,但其中一名不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之事,饭吃了一口,便勃然大怒:“这么难吃的东西,是给人吃的吗?给我重做!”一桌饭菜劈头盖脸地便砸了过来,弄得他浑身都是米饭汤汁。
他心中顿时怒火狂烧,便要运转修为,一拳将那弟子击飞,但随即想起自己此行任务,只能强抑怒气。那弟子见他眼睛圆瞪,骂道:“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他只得装出一副惊恐颤抖的模样,嗫嚅道:“是……是师弟不好,我……我这就重做……”退出房去。
好容易将那位弟子伺候周到,忙完手中的事,他打算暂时先搁置查验众多杂役身份的事,先熟悉长生院的环境,如此夜晚也能继续探查。当即信步走到广场,观看广场人流,那些走动的弟子都是要去剑台、药阁等院内要地的,跟着他们,便能知道各个要地所在。
他看得清楚,正想跟着其中一波人往前走,却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喂,那个杂役,就是你,那个杂役,你就是前天入门的那个人是不是?”孙长青回头看时,见是那天给自己领路的那名黑脸男子,长生院的二代弟子,忙点头哈腰道:“师兄可是叫我?”
黑脸弟子走将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厉声道:“你不去问道阁听长老传艺,在这里东张西望什么,闲得没事做了是不是?才入门两天就不务正业,开起小差来了?要是不想修仙,那里就是下山的路,你赶紧滚!我会跟长老说,有个废物知难而退了!”
孙长青被他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溅到脸上,当即赔笑道:“师弟正要去问道阁,但不明路径,烦劳师兄指引则个。”那黑脸弟子横他一眼,挥手叫过一个三代弟子,让他给孙长青带路。
那三代弟子见孙长青区区一个杂役,顿时露出不屑神情,但碍于黑脸男子的命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孙长青往东出了广场,穿廊过户,到得一座阁楼前,冷冷道:“那里就是问道阁,滚吧。”说着用力在孙长青后腰狠狠踹了一脚,孙长青猝不及防,顿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沾了一身尘土。那名三代弟子见他狼狈模样,心中方感快意,大笑着去了。
孙长青只能冷着脸自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步入阁中,迎面见一名三代弟子走来,行礼道:“请问师兄,师弟想听长老传艺,应该往哪走?”那弟子看也不看他,随手朝左边指了指。孙长青见左边一溜房间,也不知是哪一处,便问道:“请问是哪一间房?”
那弟子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是猪吗,自己不会看?随便哪一间都是,赶紧滚!”
孙长青只得连连赔笑,往左走去,踏入第一间房中。房内空间十分宽敞,约有十丈方圆。众多弟子席地围坐在室内墙边,中间则是一名老者正在滔滔不绝,讲述门派功法精要。
他便找了最靠门的位置坐下。刚一坐下,便发觉房中许多弟子的目光齐刷刷向自己看来,有的好奇,有的惊讶,有的却如刀子般凌厉,有的却充满惋惜之情。随即一股杀气自室内中央传了过来。
他猛一抬头,便见一个尖脸男子表情森冷而愤怒地盯着自己,不禁微微皱眉,心想:“我与此人应该并不相识,他为何这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