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在停机坪落下,卷的满天尘土,枯枝乱摆。
薛利从上面下来,脸上如蒙寒霜。
几个人迎上去,给他指了指方向,他极快地上了第二辆车,车队,立刻向外而去。
他和乾启坐在后座,“你确定姓古?”薛利说。
乾启点点头,“警方要在港城抓人,还要知会人家那边的警方,所以我先派人过去了。叫你来是问问,上次你们和他见面的具体情况。”
“那个绑匪头子呢?”
“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乾启说:“上次那姓古的,到底有没有见宝珠?”
“没有!”薛利果断摇头,把那天的细节都说了,“他没见宝珠,绝对没见到!”
乾启听完,眉头皱的更紧,“这件事我越想越不对,知道宝珠会做高仿瓷的,其实没有几个人,除了咱们,就算窑厂里,大部分也不知道。赵平不可能出卖宝珠……”他细想着赵平和宝珠的关系,赵平对宝珠,有种近乎盲目崇拜的狂热,和周达一样,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还有谁?
他揉了揉眉头,一直没有合眼,脑子到了此时,已经转不动了。
“薛利——这事情不对,我心里觉得很慌,说不出为什么。”
突然,手机响起,乾启连忙一看,按下接听,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就听对面的人说:“姓古的死了!”
如电闪雷鸣之间,乾启一下明白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他立马挂上手机,打给张队,手机一通,他就急道:“张队,丁勇现在在哪儿?”
“乾先生——”张队的声音犹豫,“我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丁勇他,自杀了。”
乾启拿着电话,只觉浑身忽然从脚冰上来,令他忍不住想瑟瑟发抖,张队的声音继续从对面传来,“乾先生,我刚也收到了电话,知道姓古的死了。我想您有点心理准备。姓古的和丁勇竟然相继死去,这背后的人,恐怕比我们原先预计强大的多。”
乾启想说话,但已经到下午,宝珠失踪了快十八个小时,现在线索都断了,他的脑子,也断了那根线。
张队和他一路追人,很明白他的感受,安慰道,“我已经又叫了支援。”
乾启放下电话,他浑身的毛孔都颤栗了起来,原来,能猜到的不可怕,不可预知的,才更可怕!薛利在旁边听到,脸色是和他一般的惨白,那样惊才绝绝的一个人,他真不敢想象,如果宝珠找不到,乾启会怎么样。
乾启很快地调整情绪,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又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荣耀钧站起来,走到窗边,他的背后,刚刚茶几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正在鼓捣功夫茶。
荣耀钧听乾启说那边死了两个重要的线索,心往下一沉,他说道:“不是我家老三,从那天预展以后,他都没什么异常举动,不过我已经让人跟上他了。”
挂上手机,他回到沙发上坐下。
对面的男人递过来一杯功夫茶,“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有时候一朝富贵就是靠的一个机缘,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机缘,就是年轻的时候认识你。”
荣耀钧把茶接过放在桌上,对面的男人姓柳,人称柳一铲,他用洛阳铲的功力,曾经就是一铲子,就能知深浅。
后来认识荣耀钧,由荣耀钧帮着,开了间古玩店,现在是一个很大的古董商。
不过他这种古董商,走的依旧是明暗两条路。
就听柳一铲又说:“那什么专家不都是说吗,当个人的轨迹跟社会的轨迹,国家的轨迹能并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大富大贵……我不就是应了这个景,现在手底下的兄弟,虽然还有在这行混饭吃,可我自己今天,不用为了妻女的安全担忧,也不怕自己进去。”他看向荣耀钧,“这都是靠你当年的点拨帮忙。所以你有话,完全可以和我直说。”
荣耀钧心急如焚,也不绕弯子,说道,“我家老三和你们还有来往吗?特别是最近,他有没有拜托你们帮他做什么事情?像是绑一个人。”
“这没有。”柳一铲果断的摇头。
荣耀钧说:“你要不打电话问问,看别人接了没有?”
柳一铲说:“我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和你家老三是什么关系,六年前和他相交,还不是等着有一天坑他一次。如果他找了我们,我怎么会瞒着你。不过……被绑的是什么人?”
一个什么人?这倒把荣耀钧问住了,朋友,别人的女朋友……他摇头,“丢的是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