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要什么?
乾启心中一突,他竟然不知道。
可是自己要什么?她的聪明学识,她的眼界心思,自己什么都想要,没有一件不想要。但是这些,都对宝珠有什么帮助。心中一寒,乾启第一次发觉,荣耀钧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只是一句话,一个问题而已,就让他发现了两人面对宝珠巨大的不同。
他说:“我们的事情没必要和你交代,不过你最好以后离宝珠远点。”
荣耀钧笑了,说道:“别说她还不是你的什么人,就算是男女朋友,每个人也有选择的权利,你大概还不知道,人,最没办法管住的,就是自己的心。”说完他转身下了台阶。
人如果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他就不会明知道前面是荆棘满地,也一步一步地越走越近,人如果都可以管得住自己,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乾启站在门口,久久都没有动。
今天本是双喜临门的日子,他却觉出了巨大的危机感,他其实比荣耀钧更加清楚宝珠的手段,如果她要离开一个人,是没有谁能拦得住的。而自己此时,又凭什么让宝珠和自己在一起?比起荣耀钧,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有,有的,都是家里的。
周达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烟,一看他在发愣,“你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宝珠在里面泡茶呢,那手法,不看你可走宝。”
乾启说:“那你怎么不看?”
周达一点烟,“我看不懂呀,再说那是你的人,我看多拔不出来了怎么办?”周达逗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烟瘾犯了。”
乾启却一本正经地说:“可惜我也看不懂。”转身进去了。
有人费尽心机求而不得,有人因为占了天时地利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失业”状态的茶艺小姐心里就在想着这句话,看着对面那三位漂亮男人,皱眉喝茶的样子,心中直叹气。
换成先前那位,现在绝对是另一番景象。
宝珠放下紫砂壶,对着他们说:“快别糟蹋我的茶叶了,你们不懂品茶,又让我冲?”看到乾启进来,她指着那三个,“一个两个,都来消遣我。”
赵新不忿道:“我们要看你泡茶,又不是为了喝。”强词夺理。
年轻人,谁喜欢喝这苦哈哈的功夫茶,向诚说:“你上楼去给我讲古玩吧?”他现在入门了,恨不能每天呆在这里听宝珠授课。薛利觉得自己的品位被低估,在家起码跟着爷爷经常还应景一两杯,不过要是能淡点就更好了。
乾启在宝珠身边坐下,端起一杯,一口干了。
宝珠瞬间呈呆滞状。
乾启伸手拉住她,“走,上楼我给你看个东西。”几个人都知道乾启今天准备了一份大礼,跟着上楼去。
二楼还是会客用的,三楼才是宝珠的书房,旁边是赵老三的库房。
在二楼待客的赵老三一见宝珠,立刻走过来,“给,刚刚荣少掌柜给的贺礼。”他觉得一定是贵重的,都不敢离手。
宝珠看着那红色的绒缎盒子,迟迟不敢上手接,“先放着吧。”
乾启伸手拿过,“一份礼而已。”这是贺礼,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不如大方收了,宝珠看看他,想说什么,又看周围还跟着几个,闭上了嘴。
来到三楼的书房兼办公室,中间的红木圆桌上已经放着一个大盒子,乾启顺手把荣耀钧的礼物放在旁边的平头案上。
“快,我的礼,保证你喜欢!”
宝珠笑着走过去,“不喜欢你给我换。”手上现在还戴着他送来不搭调的礼物呢。
乾启说:“这个不一样,你真的会喜欢。”
手搭在那蓝色的锦缎盒子上,宝珠隐隐有些猜出是什么,又不大肯定,犹豫了一下,打开盒子,瞬间,她的脸上一下绽放出笑容来,那笑容因为太过高兴,仿佛能闪花人的眼。
“做好了!”她双手伸进盒子,转眼,碰出一个胖墩墩的瓶子来。
“这是什么?”向诚抓紧机会学习。
宝珠说:“这种器形叫梅瓶,上面是普通的白釉粉彩,她翻看底看了看。”对乾启说:“这落款多了,烧成这样已经不错,如果不加这款,绝对是民窑的精品,可加了官窑的款,就露怯了。”
乾启说:“时间这么短,能烧成一件我都觉得真是不容易,这东西已经可以骗到大部分搞收藏的了。”
向诚拿过去瞧,手法外行,宝珠教了教他,又对乾启说:“放机器上试过检测吗?”
乾启说:“还没,但应该没问题,做旧处理这方面,赵平拿到以前那场子去弄的。不过烧瓷这块的方子人家不会给他。”
“怎么还有方子?”赵新问,也夺过那瓶子看。
乾启解释道:“别人的方子都是砸了瓷片放机器里验出来的,我们全凭宝珠,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的方子,给你们说也不懂,回头你们接触的多,慢慢就知道了。”
朋友在一起,爱好也会彼此影响,瓶子又传给薛利,宝珠给他们三个小声地讲解,乾启看着平头案上的盒子。
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来,绒锻的盒子里还是一个盒子,他对杂项没研究,但从木盒的雕花也能看出,绝对的好东西。伸手拿出来,手指挨在那木头的雕花上,他忽然觉得有些没由来的心慌。
盒子慢慢地打开,一串碧绿的翡翠手串躺在里面。翡翠晶莹剔透,两颗华美的粉红色碧玺把手串分成两段,其中一端垂着椭圆形的粉红碧玺,再末端,垂着两颗水滴型的碧玺。
绝对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娇艳耀目,没有比这,更衬宝珠的东西了!
乾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抬头,看到另几人正望着自己。
宝珠看着他手里的手串,神色难明。
乾启忽然发现,他真的不应该打开这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