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承悉却伸手去脱大衣,“都说了不出去,你要出去就去,我在家等你,从今天开始,我陪你住在这里。”
宝珠差点被气晕,走吗?他要真留下,遇上屋里的人怎么办?
算了,她豁出去了,反正她和乾启的事情八字没一撇,她将来也未必嫁给他,让人看笑话就看吧,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无计可施,竟然第一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真丢人!想到这里,鼻子有些酸,手臂一紧,却是被贾承悉又一次一把拽了进来。
宝珠站在门口,冷静下来看着他说:“我和你回家去说好吗?”
贾承悉摇头,“我衣服都脱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他还要住?!宝珠气极反笑,“你到底要不要脸,我都说要离婚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贾承悉把自己的大衣挂好,走过来帮她脱大衣,“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现在只是暂时忘了,以后谁说不会想起来,有我以后疼你对你好,没事带你回去老地方走走,总会记起来的。”
宝珠躲开他,都有些绝望了,他这样作为老公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简直已经入魔,低声说:“反正你说什么也没用,我也不会想起来,我不像以前总见你追着你打,是因为我没兴趣了,我现在连打你的兴趣都没有,你还不明白?”
贾承悉笑,“你这样子,真像上学那时候,傻傻的,就会说气话。”他走到宝珠面前,看着她低垂的眼,那半弯的眼线,长睫毛不堪重负的压在脸上,只觉外面的女人为了讨好自己争芳斗艳,可自己老婆什么也不用做,依旧能令人惊心动魄,而且这种纯然美好,这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见到,品到。
他靠近宝珠,低低地说:“我不知道结婚那晚你到底怎么了?问了你好多次也不说……我和外面的女人什么事也没,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个,我没有对不起你……不生气了好吗?”说着一低头,向宝珠的眼睛上亲去。
宝珠时刻都在警惕,一弯腰,生平第一次完全不计形象的向后躲去,大惊道:“你干什么?”
贾承悉被逗笑了,“你是我老婆,你说我干什么?我对你干什么不都是应该的。”
宝珠的脸一下变的通红,她转到餐桌另一边,防备地看着他,“我们已经分居快两年了,你,你,你离我远点。”她笨嘴笨舌地说。
算计人可以,但是和男人面对面动手,她就是个战五渣!
贾承悉笑着说:“分居你有证明吗?我又不是不回家,咱们每周还去爸妈那里吃饭,他们都知道,咱们俩一直好好的。”
宝珠说:“那你也像以前一样,离我远点。”
贾承悉笑得越发舒心,“你这样子,多好玩你自己不知道。”他看着她,简直爱不释手,曾经的老婆,满满都是戾气,现在的她,完全没有那股劲,他的心里就不由自主褪去了厌恶,只剩下最初的美好,那些宝珠对待自己全心全意的日子,还有今时今日,她身上言语难述的某些气质,柔声说:“以前当你珠玉蒙尘,都是我的错,连你为什么打我,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当是我的错,好不好?!”
宝珠裹紧大衣,家里这么热,她都出汗了,使劲地摇着头,“贾承悉,我想和你好合好散,你别做出让咱俩都后悔的事情。”她不想伤他的体面,可他要敢对自己动手动脚,她一定和他没完。
真是宁和明白人吵架,别和糊涂人讲理,她想给他留体面,可今天这架势,她恐怕自己难如愿了。
贾承悉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拉着椅子坐下,“你这么警惕我干什么?”
屋里的向诚紧紧拉着赵新,低声喊着:“听清楚点……听清楚点,有需要宝珠会叫的,你这样冲出去算怎么回事,屋里关着四个大男人。让她老公怎么想?”
赵新的心里,乾启不在的时候,理所当然自己就该是他的化身,乾启为自己,没少受委屈,听到外面动静不对,他真的一秒也呆不住。
“操他妈的,他不会家暴吧?”周达小声说,刚才宝珠那一惊呼,他也差点冲出去。
薛利低声说:“他敢。”却更加机警地听着客厅的动静,他现在已经把这女人看个半明白,嘴特别硬,如果伤了她面子,以后一准没好事,所以他,没动!
客厅里,
宝珠觉得自己不能待下去了,这男人现在还想动手,她想了想,还是走为上策算了,他硬要留着,她也不管了。
却见贾承悉一下站了起来,快步又向她走来,“你说说你,在家里也不嫌热,咱俩结婚两年了,要动你早动了,你这防色狼的动作实在让人不顺眼。”
宝珠躲开他,向门口走,“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去你家,反正快要三十了。”她准备用拖字诀。
却被贾承悉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准备告诉爸爸要离婚?那可不行,他一直都喜欢你,你去了耍小性子,他该生我的气了。”
宝珠大惊失色,拼命去推他,又怕屋里人听见丢人,一辈子没这么丢脸过,“麻烦你尊重一下别人也尊重一下自己。”
贾承悉一把转过她,“说话现在也文绉绉的,这样真好。”只觉得心里有种火焰,火山似的喷发起来,一把抱着宝珠向卧室去,“卧室在里头是吧,给你补上洞房花烛,以后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老婆大人……”
宝珠如遭雷击,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挥向他的脸,贾承悉条件反射一抬手,宝珠一声轻呼。
贾承悉连忙收手,一看宝珠,“哎呀,你看看,表把脸挂流血了。”他心疼地捧着宝珠的脸,却下一秒,“啪”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大巴掌。
宝珠看着自己被抽麻的手,两辈子第一次亲自动手,指着门说:“滚”
贾承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这么委曲求全,你还要闹?”
宝珠一句话不想多说:“滚现在就滚这辈子,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你要不离婚就等法院判。”
她因为挣扎,围巾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毛衣的皱纱领子,一圈纱制的淡黄色小花,挨着她白皙的脖颈,真是娇艳欲滴,和她身上淡黄色的大衣呼应着,她什么时候开始,穿衣服也这么有品位了……他愣愣看着她,这一刻又骤然惊觉,这么美好的一个小人,自己还没挨过,以后就要挨不上了。又看着她脸上的一道血印子……她现在就这么反感自己碰她?
心中刚刚的爱火,现在夹杂起怒气,他咽了口唾沫,却觉得嗓子发干,口干舌燥,看着眼前自己的老婆,怎么都想不通,她怎么能决绝成这样,明明爱了自己那么那么多年,追自己的痴情感天动地,他真的,从没想过会失去她。
他的心里忽然涌上恐惧,自己刚刚所想的天真纯然,干净纯真,难道将来都会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甚至,他妈的还是处女。
一想到这里,“绝对不可能,你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他一下扑了上去。
宝珠一下被扑倒在木地板上,她大惊着准备喊人,已经顾不得了,却被贾承悉一把捂上嘴,“宝珠,你是不是真的准备离开我?你想离了婚,我们没同房,还大姑娘一样的嫁给别人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你一天是我老婆,一辈子都只能和我睡。”
宝珠拼命去咬他的手,她身上穿着大衣笨拙不堪,贾承悉也觉得她的大衣很碍事,放开右手,低头准备堵她的嘴,右手去扯她的大衣。
宝珠逮了空,拼命大喊道:“赵新”
贾承悉的手一顿,“赵新是谁?”
后面一声门响,一阵迅雷不及掩耳的脚步声,他后背一个剧痛,一下从宝珠的身上被踢了下去。
宝珠一把被人揪起来拽到怀里,没一秒,又被推开,对上了薛利的脸。
薛利看着她,那吓得花容失色的脸上,左眼下面一道血印子,这男人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下一秒,她就一下被扔到了背后人的怀里。
宝珠可怜的脸,一下砸到一个人的定制西装上,高档西装的面料陌生地靠在自己脸上,她连忙挣扎着想站好,却被一只大手一下捂在脑袋后头,“你别看”是赵新的声音,带着怒气。
她羞愤欲死,两辈子加起来也没今天被人抱得次数多,刚一动,却被赵新更紧的搂到怀里,他当这人的战斗力和单明媚一样呢,一下就把宝珠捂得死死的。
宝珠被按在他的西装上,差点没断气,可她越挣扎,赵新捂得越紧:“你别看为你好,薛利真正发火的样子不好看。”
那边,贾承悉早被薛利打到认不出亲娘来,他一边苟延馋喘地还手一边说:“你们是谁?怎么在我老婆家?”
周达冲上去一脚踹到脸上,“我们是搬家公司的路见不平!”
贾承悉说:“这他妈是我老婆!”
“明明是看见你要耍流氓!”周达又一脚踹肚子上:“我们是修空调的仗义出手!”
薛利不说话,阴着脸一狠脚,直接把人跺到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缝隙里,周达打的更欢实。
贾承悉捂着头,根本挤不出来,也无力还手。
向诚都没地下脚,他看着薛利,基本上这男人两脚过后,贾承悉已经完全半晕了,拿了本书隔着茶几兜头兜脸扔过去,“使劲打!顺便告诉你,我们是查户口的谁让你出门不带身份证。”
赵新在这边喊:“我是房东,你敢骚扰我的房客。”转而发现怀里的人好乖呀,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挣扎了,动也不动,连忙松开手,一看,大惊道:“哎呀糟糕,宝珠被我捂得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