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地回到指挥所的帐篷里准备发电报告诉飞行指挥官他们偏离了航线。突然附近发出巨大的爆炸,一股巨大的爆炸气浪把他推倒在地,头顶的帐篷一鼓,顺着气浪方向拔地而起,落在十米外的河里向下游漂去。
飞落的泥块不停地溅落在他身上,大地剧烈的颤动着,空气里的氧气瞬间被抽离,让他一阵阵地感觉到窒息,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味让他一阵阵反胃。
轰炸机终于过去了他惊恐地晃晃头,抖落掉头上的黄土,侧身向刚才站立的地方去,凭空多了一个直径2米的大坑,周围躺着几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分不清是日本指挥官还是满洲士兵。以他的军事常识他迅速判断出这是50公斤炸弹造成的损害!
炸弹,我们的炸弹、我们飞机投下的炸弹,怎么落到了我们自己的头上,飞机驾驶员真的晕了头吗?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发现误炸不是一处,沿着小凌河西岸皇军的阵地都被误炸了,大炸弹小炸弹扬起的烟尘不仅笼罩了靖安军的阵地也在第三守备队、海军陆战队、锦州铁路守备队、保安队的阵地上升腾起无数的土黄色的蘑菇云。
到处是飞舞的尸体,到处是散落的枪支、到处是惊慌失措吓跑乱撞的士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十几架三菱公司出产的九六式轰炸机依次飞来对着人员密集地区扔下粗胖的00公斤炸弹,再次掀起漫天的血雨。
他趴在满是鲜血和残肢断臂的地上痛苦地着已经完全失去建制、绝望地乱窜的部队意识到这是有目的的密集轰炸,是一种有预谋的杀伤战术。可飞机确实是皇军航空兵的吗?确实是从锦州飞来的吗?难道锦州失守了,敌人不都被赶到松山方向去了吗?
烟尘渐渐散去,他到从土里爬出一些士兵,胆战心惊茫然无措地四下张望,几个伤兵躺在地上无助地哀嚎,几个日本指挥官吹着哨子召集自己的士兵而反应者寥寥。他不解、不安、不甘地向两边去,情势差不多,一万四五千人的队伍眨眼间就被打残。
这应该发生在敌人阵地上的一幕却错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无法弄明白,只想尽快收拢部队,检查损伤,退向锦州。
他拄着军刀吃力地站起身来,更多的士兵开始集结,他大声喊着来人,可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该死的飞机,我要到大本营去控告刽子手藤田朋。
他艰难地走到一群士兵跟前,打着手势命令两个士兵到南边去把第三守备队的部队带回来,一起回锦州。两个士兵没走出去几步就被地上地上一长串暴起的土花击中倒在血泊中。
武藤章见一架灵巧的九七式战斗机高速掠过,而又一个灵巧的影子窜进了他的视线,战斗机,扔完了炸弹的战斗机又回来了,粗大的机头正对着自己和身边的人。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他慌忙离开人堆,顺势趴倒滚出三四米。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从十几米外笔直地延伸过来,溅起的不大的土尘却让所有人惊恐万状,纷纷躲避,速度太快了,77口径机枪子弹在几个士兵身上撕破肌肤留下血洞。
侥幸逃过此劫的那里还顾得上捡拾枪支,惊恐万状地仰着头寻找要命的飞机,试图提前避开它的打击。有些干脆学着武藤章的样子,趴下、小土堆下、小树旁、弹坑里,到处是瑟瑟发抖、魂飞魄散的士兵。
妈的,这该死的第四飞行团就认准自己这只可怜的部队了,不死不休了还。气是气,跑还得跑,呆在这就是等死,他跳起身来朝着西北方向的海军陆战队方向跑去。
他一跑,周围的日本指挥官和幸存的满洲兵也跟着跑起来。不大一会屁股后边一下聚集了二三十个士兵,乱哄哄地散落在他身后。
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呀,人多目标大,散开不行吗?可他也没劲喊叫了,喊叫也没人能听见。他尽量加快步伐试图甩掉身后的人,可46岁的他怎么跑得过20多岁的年轻人,很快被包裹在喘着粗气的士兵中。
他惊恐地抬头了天空,没有了肆虐的飞机,投完了所有炸弹打光了所有子弹的战斗机趁着最后的余晖早就飞走了。
武藤章跑着着心里稍微放松下来,没有了飞机的威胁只要跑到海军陆战队的营地就有机会回到锦州。老祖宗说的没错一心不能二用,他忘了这里是飞机刚刚密集轰炸的战场,到处是弹坑,在身后一阵惊呼中一脑袋扎进一个三米宽的大坑里。
这下摔得够惨,过了半天,他睁开眼睛,两个忠勇的士兵在帮他恢复身体姿态。坑底全是熏黑了的土块,他在两个士兵的帮助下费力地翻过身子,着自己军装上的灰土和血迹,再两个士兵满脸的乌黑汗泥,伸手一抓满手的黑水。
自己十四岁考上陆军小学开始从军2年,虽是军中晚辈,凭着过人的勤奋和聪敏依然步步升迁,主持过关东军情报收集工作、调到参谋本部担任作战课课长,淞沪作战中的杭州湾登陆就是在自己主导下发挥了奇效。
因功升为华中派遣军副参谋长,顶着参谋本部把战线控制在上海、苏州的命令,指挥第0军一路西进拿下南京,为了恐吓支那政府,自己授意在南京大开杀戒,虽然城里只有两万多人,在城外又找到近十万,制造了让世界震惊的大屠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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