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宣抽搐了一下,像是受不了她的直接与肉麻似的,说:“你还真敢回答啊?”
“有何不敢?”陈秋娘撇撇嘴,然后指了指床边的竹榻,说,“那边,被子崭新的,在床头那个黒木柜子里。”
“你要睡了?”叶宣问。
“夜已深了,明日里我要好好游览一下蜀王宫嘛,要养精蓄锐的。”陈秋娘一边说,一边拉被子躺下了。
叶宣却没有挪动,还在一旁说:“不要嘛,我还没有说完呢。”
“可是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啊。其余的不太重要,我暂时不想听。再说啊,你听外面那人的呻吟声。”陈秋娘说到这里,屏住了呼吸。
“怎了?”叶宣低声问,也是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不觉得这呻吟声很假么?”陈秋娘半支着身子伏在叶宣耳边低语。
叶宣皱了皱眉,点点头说:“是有些假。”
“嘿嘿,我们睡我们的,装着不知道呗。”陈秋娘耸耸肩。
“那我们刚才的谈话——”叶宣一副细思极恐的表情。
陈秋娘翻翻白眼,说:“我们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好不?”
“好像是哦。”叶宣仔细想想,便说,“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之前是见你说得那么小声,我也就跟着小声了。我之前还仔细听了听,外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
“你好意思说你会功夫,是高手。”陈秋娘很鄙夷地说。
“也许是我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叶宣说。
陈秋娘拉过他的手掌,在他手心里写:你易容师父没教过你么?易容一技,形的改变是最细枝末节的,其间,声音、动作、性格是最难琢磨的。一个绝顶的易容术。必定是一个忘情演出的顶级戏子。
“哟,这个你也懂。”叶宣也拉过她的手在手上写。
陈秋娘不理他,径直说:“外面那人的呻吟很逼真。可是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忍。”
“好吧,你还听得出这些。在下佩服。”叶宣做了个抬手抹汗的动作。
“所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这几日,我们就安心让他们伺候着。”陈秋娘又指了指那个竹榻。叶宣不情愿地去拿了薄被睡到竹榻上去了。
蜀王宫大片的宫殿都废弃了。这座曾奢华一时的宫殿如今悄无声息,只偶尔有栖息的夜鸟发出古怪的声音,让整个荒凉的蜀王宫更显得恐怖渗人。
“这人其实死过不少人。”叶宣忽然说话,用的是少女的声音。所以。他不怕外面的人听见。
“我又不是白痴,单看那蜀中兵祸的惨状,就可知在这蜀王宫里埋了多少宫女妃嫔的幽魂了。”陈秋娘回答。
“你不怕么?”叶宣继续问。
“呵呵。”陈秋娘干笑两声,说,“活着的,我都不怕;死了的,我倒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