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红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
觉得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
以前是同学,现在则被困在楼里相依为命。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我们能撑多久。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有点感动,又有点伤感,感到绝望,却又不想放弃希望。
我们有九个人。
十个人变成了九个人?
我想起那张照片,十个人的合照也变成了九个人的合照,不同的是,那张像胡霖的背影还在,黄詹文的背影却消失了。
会不会换照片的人其实是在暗示着什么?
先不想这个。
我把遇到吉田后的经历告诉了其他人,然后说:“我消失的那几天,呆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从来没见过,好像是个地下室。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进来?”
所有人纷纷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有人把我送回来,其他人却都没见着?
李奇说:“娘的!肯定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偷从大门口溜进来的。要是让我逮到他,他肯定死在我手里。”
他边说边把手指头掰得吱吱响,这事李奇真做得出来。可我能说什么?那个把我送回宿舍的男人是救我呢,还是害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救我,为什么不干脆把门口打开,放我们走?要是害我,为什么还帮我处理伤口,还让我离开那个地下室?
这事说不清楚。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换了个话题,问他们:“我们的食物和水够几天?”
白眼狼说:“水一直都有的,电也正常,和平时一样到十点熄灯,早上七点开灯,食堂的食物大概还够三天的量。”
水、电都有?
其实我很意外。
如果他们真想致我们于死地的话,又何必如此费心每天熄灯每天关灯,给我们供应水?
难不成……
他们本来就不想让我们死?
很令人费解。
罗琳补充说:“我去食堂看过了,如果节省点吃,够我们吃五天都没问题。”
罗琳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奇烦躁得像跳蚤一样不安的来回走动,边走边骂:“操!把我们关在这里干鸟,想要我们死来个痛快的吧。”
他这是气话。
真想死的人不会像他现在这样。
我说:“你们有没有蓄水?”
他们不明白我这么问的意思,罗琳最快反应过来,“没有,一直有水,就没管这事。”
我说:“为了以防万一,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桶都蓄满水。还有所有的充电设备,也要随时充电,很难说他们不会把水电断了。”
无须我说太多,相信他们也都懂了。
据说人如果不吃东西还能活一周,可如果不喝水的话,三天都挨不过去。我们想要自救的话,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说:“现在他们还保证我们的水电,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习惯,或者是忘了这码子事。另一种可能,说不定或许会担心会有家长找上门来不好交待。不过我的家人……应该是不会主动找我的,你们呢?有没有谁比较可能找来?”
我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依次看过去……
罗琳说:“胖子,你知道的,我家人从来不担心我。”
李奇说:“靠!我家老子一年都不给我打一次电话。我们家住的偏,想打电话也没得打。”
我也听白眼狼说过,李奇从小离家就在山上习武,也就是因为有这一身蛮力,所以误伤了人在牢里蹲过一阵。但这事也只是听说,没人敢直接问他。
黄詹文说:“家里的事不提了,没人会找我。”
他倒是言简意赅。
白眼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他们家情况,地震之后只剩下他和他弟弟。在他们家他是家长,他弟弟年龄还小,更不可能找他。
李佳倩的话让我很意外。
她说:“我离家出走过几回,家里人根本早就不管我了。”
欧阳白雪声音低低的说:“我妈生病了,爸爸没找到,还有一个姐姐。”
是的,唯一的姐姐还没找到。
陆斌说:“……”
听了一轮下来,所有人都郁闷了。
我们都比同龄人更独立。换句话说,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失踪个一年半载的,可能都未必会有人发现。
我突然想到了。
这会不会就是学校处心积虑的把我们招进来的主要原因?
为此甚至还不惜抛出免学费、免食宿费的诱饵?
天阿!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