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有刀,刀尖对准着我妈的方向。
我立刻推了他一把,怒视着他:“你想干嘛?”
他说:“你疯了?她想杀掉我们。”
我说:“你丫的给我滚蛋!你没看到吗,她是我妈。”
就在我和男人争论的时候,我妈走到了我们跟前站定。
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像是没看到我们,只是在眺望着远方。
我的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
我喊:“妈,你快走,这个人疯了。”
我妈不动。
男人趁这个时候把我推倒,举着刀朝我妈刺去。
我扑过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腰,带着哭腔冲我妈喊:“妈,你快走,别站在这里,这个男人疯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而此时我手无寸铁,已经没有武器了。我很怕我保护不了她。
我妈依然不动。
她的表情很淡定。
身后沙滩的颜色正一点点加深。
要变天了。
男人照着我的腹部锤了两拳,我死死抓住他,依然没有松手,连同他一起拽倒在地。
有一个身影好像在朝我们走来,地上拖出一条深长的黑影。
天色越来越暗。
我还在担心我妈,拼命喊:“妈,你快走。”
身影越来越近,黑乎乎的影子由上而下笼罩在我和男人的身上。
是个陌生的男人?
不,是我妈?
陌生男人的脸和我妈的脸交替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是怎么了?
是我眼花了?
来不及确认,被我死死拽住的男人已经提起刀朝上刺去,情急之下,我把他扑倒在地,而刀已经没入在我的腹中。
再一回头,我妈不见了。
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的肩膀很宽,个子很高。
男人的脸很白,鼻上有一颗黑痣,他的脸……和我身下男人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我倒在了一旁。
很奇怪的感觉。
不像是躺在沙土上,而像是躺在水泥地里。
冰冷且坚硬。
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太阳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
海浪声听不见了。
我妈妈不见了。
只有两个男人的打斗声。
他们的鞋跟落地到地上的声音是啪嗒啪嗒,而不是沙沙声。
没有阳光的热度,有的只是寒气。
我好像又回到了地下室?
怎么回事?
我往前摸了摸,摸到了冰凉的墙壁,心里顿时一惊。
天阿,刚刚我是出现了幻觉。
难怪那个男人说,现在我们还在地下室。
怎么会这样?
那我妈妈呢?不见了?
就好比上回在沙滩上,我见到的那堆篝火和那两个人一样,再次出现了幻觉?
沙滩上的字呢?也是我想像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这是变异的副作用?
我决定离开这了。
不去想这两个男人是孪生兄弟,还是因为变异,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我的头很疼,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趁他们打成一团,我偷偷的溜了。
我一边走,一边慢慢弯下了腰。
腹部疼得厉害。
低头一摸,湿的,是血。
疼痛是真实的。
我被男人的刀刺中。
我用衣服往伤口的地方遮了遮,还吃力的勒了勒,血还是一直在流。
顺着我裤子淌到了地上。
走多远,淌多远。
前面好似有灯光。
隐隐的。
我捂着伤口,顺着前方走去。
走了十来米之后,发现前面无路可走。前面是一堵墙,身后是一个圆形的拱门,我的旁边放着一盏油灯,昏暗的光亮正是从油灯里散发出来。
紧挨着墙壁那头有一个大缸。
这种缸我见过,以前农村会拿这个来腌酸菜用,这种缸密封性好,耐用,个大,怒大无比。
能装得得下两头猪。
在这个地方,放这种缸子做什么用?
我一手按着伤口,一手举着油灯,借着光亮把头探到缸里看了一眼……顿时差点晕了过去。
一阵晕眩过后,我的身体瘫软在了水泥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看到缸里,有一个人。
那个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的,肥胖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大缸。
那个人……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