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堡的这批仿真人仆人,大都是唐纳与苏珊结婚时升级换代的型号,所以他们和“烈涛”号上的梅丽莎一样,有着浓厚的机器色彩。他们的身体线条方方直直,皮肤一看就是用软性塑料作的,粗糙感很强烈,某些接合处甚至可以看到铆钉。尤其是管家贾亚,他的制造年代就更久远了,其它仿真人尚且有人型,而贾亚看上去更像一个头顶着天线,由四条机械臂充当手脚的铁皮箱子。
尽管如此,但唐纳和苏珊却一直没有舍得把它们换成那些生机勃勃的新型号,只是会定期给他们升级系统程序,一方面是觉得用得习惯了,另一方面是出于唐纳“敝帚自珍”的心态,越旧的东西越珍贵。
仿真人的电脑系统定时连接网络,所以流云城堡的这批古董型仆人都知道老主人要回来了,个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见到苏珊来了,马上围过去问这问那。
“是真的,你们的老主人要回城堡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他打前站的。”面对忠实的仆人们,苏珊直接说明来意。
仆人们高兴得鼓起掌来,连声称好。管家贾亚上前问道:“女主人,你赶紧派任务吧,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其实也不必太费事,你们平时就把城堡料理里很好。这样吧,来一个大扫除,然后尽量把各处的陈设按照唐纳出航时的原样重新部置,呆会我会给出具体的安排。还有,唐纳回来时,他平素喜好的那些玩意儿,良马、游船、击剑服等等都要准备好。”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苏珊都在尽心尽力地在城堡里忙活着,努力地搜索着记忆的影像,并不时查看过去的三维照片与视频,力图为唐纳营造出最佳的回家氛围。但整理到唐纳的卧室时,苏珊犯了难。这个房间里本来是挂满了她与唐纳的三维婚纱照,现在这些照片是不是还要挂上去呢。
犹豫再三,苏珊决定做个折衷,只保留床头那幅“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的迎亲标准照,其它的都换成唐纳在海军和宇宙开发部的制服照。苏珊暗自告诫自己,往事很难泯灭,却已覆水难收,一切都回复原样是不可能的,至少她这个前任妻子是不可能象过去那样,站在阳台上向回家的丈夫含笑挥手了。
又检查巡视了一遍后,苏珊才登上回家的喷气车。临走时,她吩咐仆人们把她和丽贝卡的物品搬到车上,准备运到忘忧楼去。
“女主人,你不与老主人一直生活了吗?”贾亚关切地问道。
“不一定……以后再说。”苏珊草草应付道。
仿真人仆人们多少也能品味出苏珊说这话时的心境,触景生悲,于是均不再多话,默默目送女主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