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希贤摇头,反问道:“你们经常上网,有没有看到过一些网站,专门做来找孩子的?”
天生当然知道,点了点头。
“看到和有切身之痛是不同的。”庄希贤收起玩笑的心思,“孩子,那是父母的命,也同样是家里其他人的软肋,如果真的丢过一个孩子,你们就会知道,那这个家,一辈子都毁了,无法安心吃饭,无法安心睡觉……因为你们不知道孩子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东西吃,有没有东西喝……那是生生的煎熬,想到现在很多人贩子,故意弄残废了小孩子,你就会忍不住想,我的孩子是不是也在经受这样的厄运……那一刻,真的恨不得死了!”庄希贤说到这里,忍不住心中痛苦,眼眶润湿,这些,都是她们家曾经经历过的。
她还记得哥哥最后一次打电话和她说的话,“就算要死,都不能解脱的那种痛苦,因为自己死了,也许孩子还依然在受苦,所以只能一直找,一直找下去,不然毕生都无法安睡。”
而后,他也终于无需再痛苦自责,因为他真的第二天就车祸去世了。
丢一个孩子,只是用来打击在乎那些孩子人的手段而已。
自己的哥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他对妻子忠诚,对孩子慈爱,原本该是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可是也许今天过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离他越来越远。
天生天养看着她,完全没想到一个原本轻松的话题,会引来她这么大的伤感,又一次,他们觉得大家在一起,却又咫尺天涯。
因为信号分开了,所以庄希贤追踪的是向城外的方向,只有她和司机阿齐。
那是距离帝港城最远的一个长途汽车站,很乱,人员很杂,远远的,出于定位系统的准确度很高,没有费多少工夫,庄希贤就看到了已经被换过外套的范子涵。
抱着范子涵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些下等人身上的贫气,庄希贤没有阶级歧视,在她的眼里,真正的下等人只有一种,就是“人贩子”,这种人,简直比毒贩还可恶。
她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上一次也是他吗?拐带了哥哥的孩子,这次的时间已经对不上了,可是,手段还是一样的。
这件事足以说明,无论多几天,少几天,坏人计划害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范子涵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静静的趴在那个人的肩头。
庄希贤看着他身上现在黑色的外套,皱了皱眉,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庄希贤特别给他穿的新外套,白色的小西装,衣摆的位置里面缝着追踪器,衣服里,和他鞋底的那个,是正宗俄国货,军用,ebay上买的,质量一流,价格实惠。
大概是觉得那件衣服太惹眼了,所有范子涵被换了衣服,庄希贤有些懊恼,下次,其实应该缝进内衣里才更安全,这次幸好鞋子还在。
她过来的时候只带着司机阿齐,两人现在站在一家小店里:“小姐现在过去吗?”
庄希贤抬手,“等一下。”那人现在抱着孩子左顾右盼,显然在等什么人。
这种有些城乡结合部的小店很少有庄希贤这种级别的美女光临,一时间,小老板都木了。
果不其然,那人看到什么人,忽然脸上一喜,而后他竟然抱着孩子向庄希贤所在的方向走来。他从商店门口经过,然后走到旁边的一条小巷里,庄希贤本来要过去偷听,可是一看到跟过来的男人,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怎么是他?
男人穿着皮夹克,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相很凶恶,阿齐看到庄希贤仿佛忽然被吓到的样子,有些不乐意,他向后腰的位置摸了摸,冰凉的触感带给他久违的安全感,在庄美惠雇佣他之前,他也是非主流从业者之一。
而庄希贤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她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如果目光可以化成火焰,那远处的那个男人一定渣滓都不剩了。
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目光在他的脸上,身上,无数次流转,最后,她的目光锁在他左臂的位置,她敢肯定那里有一个纹身,一只狰狞的怪兽,传说中的“年兽。”
她怎么可能忘记他,这个,害自己跳楼的人!
庄希贤不由自主的捏住自己的领口,这一刻她终于可以肯定,曾经的那场阴谋,针对自己家的那场灾难,原来真的是从算计哥哥丢了孩子开始的……
隐藏在幕后的他们,都要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