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飞机即将起飞,气压的变化使我的耳膜有些刺痛。剥开包装,我将口香糖放进了嘴里。
嗯,还是冰爽西瓜好呀……
机场晴空万里,些许阳光透过小园窗洒落进来。我享受地眯起了眼,和闷油瓶一起咀嚼着口香糖。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三叔为了掩人耳目,虽然将这次去淘沙子的人一起弄上了这架飞机,但是买的舱座却不一样。三叔倒斗,潘子当然跟来了,三叔和潘子在头等舱,我和闷油瓶在商务舱,另外还有两个伙计在经济舱。
当然,这些是我下飞机后才听三叔提起的。所以在当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和闷油瓶分在一个舱。
事后三叔还特理直气壮的一副长辈关爱晚辈的表情地说:“大侄子啊,三叔我是真放心不下你。他娘的特意把你和那小哥安排在一起,小哥身手厉害,你他娘的在他身边安全可有了保障了啊!还不快谢谢叔!”
三叔说这话的时候冲我挤眉弄眼,闷油瓶一脸淡漠地站在他身后。随即三叔便转身对闷油瓶说道:“小哥啊,我这大侄子脑袋不开窍,身手也烂得很。总之你多担待,算看在我吴三省面子上照顾他这一回。我就这么一个侄子,总不能在外面交待了。再者也是你提议带上他的不是?就当我吴三省欠你个老脸,多麻烦你看着点儿他。”
我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闷油瓶再怎么也该有所表示了吧。说实话,我不是不懂三叔的意思,因为西沙照片那事,三叔的话历历在目。这老家伙刚才冲老子挤眉弄眼半天,不就是想让老子一路上盯紧他嘛。
妈的,三叔这安的是什么心,让老子看住一职业失踪人士,这不是等于让我用纸笼子关住老虎——玩我呢!去他娘的!老子又不是武松。
这是当时我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自己看不住闷油瓶,且并没有觉得他会害我,觉得最多他嫌我烦会把我打晕罢了。
这种无来由的信任感连我自己都吃惊,哦不,也许并不算是完全无来由。也许是因为在以前,和闷油瓶一起时,他给我的那种安全感,能够使我带着复杂的心情信任着他。
只是真好,因为我后来,我知道了自己并没有信错人——并没有信错他,真好。
真好……
飞机大多时候飞得很平稳,有时遇到不稳的气流,也会颠簸一阵子,但也只是有些晃悠,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老子身边有个生活能力很可能为九级伤残的职业失踪人士受不了了。
这货从飞机起飞不到一个小时,遇上气流打了几个小转转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古董贩子,客人挑货时的神态、动作我都会仔细的观察,好方便等会儿讨价还价。
所以就算闷油瓶是一面瘫,我还是可以从他眼角眉梢处细微地抖动、苍白的脸色、抿紧的唇看出来——
这货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