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山中的聚阴之地,不会只有这一处,即便这里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却也终究不是唯一。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看我身边已经累的脸色煞白,带着倔强小眼神的芸芸,更觉心疼不已,心下很是责怪自己,同时做了决定,立刻回村子里去,好好休整。
就在我准备“发号施令,班师回朝”的时候,突然发现李胖子正沿着断崖底,艰难的向远处跋涉。我大声喊他,他却没答话,只大口的喘着粗气冲我招手。我以为他没明白我的意思,继续大声招呼他。谁知李胖子竟然不理我了,扭回头继续往前走。他又向前走了十几米之后,才停下来,稍微歇了一下,就蹲下身子,用双手在雪地上不停的扒拉着什么。
崖底,我们看不到一点阳光,只有阴影覆盖下的白雪充斥眼帘,四下看去,根本看不出有半点不寻常的地方。而李胖子就像是抽了疯一样,不停的在那用双手拨雪,像极了一只忙着打洞躲避天敌的土拨鼠。猛然间,我心头打了一个哆嗦,心想李胖子不会是也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吧!毕竟,这里是块聚阴地,有点什么邪门儿的东西一点都不奇怪的。
想着,我赶紧就开始朝李胖子处狂奔,二十几米的距离,几乎是连滚带爬跑过去的。等冲到李胖子跟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呆住了。我呆住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李胖子被什么冲了身,相反的是,李胖子的神态表情极为正常。而真正让我吃惊的是李胖子从雪堆里刨出来的东西——一口棺材。
没错,那绝对是一口棺材。虽然李胖子在雪里只拨出一个一尺见方的角,但我绝对可以肯定,这埋在雪下的东西就是一口棺材,而且还是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金丝楠木棺材,这东西早就不是近代能出现的玩意儿了,就算在古代也是很贵重的玩意儿。棺材上的油漆早就看不出是黑色还是棕色,油漆下裸露的部分,清晰的呈现着金丝楠特有的金丝,即便表层已经被氧化了,但还是不难看出这是一块上好的金丝楠。能用这东西下葬的主儿,绝不是有几个臭钱就能行的,如果不是王宫贵胄,至少也要位极人臣才行。可有如此身份的古代人,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聚阴之地埋棺身呢?
随后半个小时里,我们四人一起动手,把这口金丝楠木棺从雪里刨出了大半。倒不是我们不想继续刨,而是我们只能刨出来半个,因为棺材的另一头是嵌在断崖上的。
这种嵌棺的葬法,虽然少见,但却不稀奇。例如在川、黔、滇、湘等地的悬棺就是嵌棺的一种,在《太平御览》中将其记述为“地仙之宅,半崖有悬棺数千”。而这样嵌棺的葬法主要是因为葬地龙气过于雄浑,若棺身全葬于土中容易被龙气所冲,进而选择的一种类似于“擦边球”的乘龙做法,也就是嵌葬。不过我们眼前的这口金丝楠木棺,却多少有点奇怪。标准的嵌葬要将棺身底部埋入土中的,眼前的这棺材却是实实在在的全都在地面以上的;而嵌葬中的悬棺葬法,是将棺材的一侧嵌入悬崖峭壁之上,眼前的这棺材却是棺尾嵌入悬崖,而且还是嵌在崖底。怎么说,都是只有个嵌葬的形式,却处处又都不符合嵌葬的要求,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强子看我陷入沉思不动作也不吱声,自觉有点没意思,就自己跑去手蹬脚刨的抠起埋住的棺尾。李胖子看强子在那费力的抠着冻土,便嬉笑着问他说:
“强子,你是准备把这玩意儿全挖出来抬回家当床板么?”
“不都说,老棺材里有值钱的东西么?我把它从土里抠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没!”
强子头也不回的应了李胖子一句。李胖子当然是一开始就知道强子的想法,他这么说显然是故意的。在一笑之后,李胖子就拿出了开玩笑的口吻说:
“那你还是听我的,别要里面的东西,直接把这棺材板抗回家当床板。这玩意儿叫金丝楠,埋土里那半截,估计都成了阴沉木了,也就是阴沉金丝楠,老值钱了,你知道不?用这玩意儿做床板,你身价立马就上去了,你知道不?”
被李胖子一说,强子立马张大了嘴看着强子,显然有点不信。我和芸芸听了,都忍不住笑了一下。要说阴沉金丝楠值钱的确不假,但要是用棺材板做床板,那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而强子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立马更为疯狂的刨着棺尾处如铁板一样的动土。看的我和芸芸又是忍不住一阵大笑。笑过之后,我便上去拍了一把强子的肩膀说:
“别抠了,这棺材埋着说不上有几百年了,也不是差一天两天就能被别人刨了。而且看这情形,金小子也肯定不在这里面,咱先回去,要想挖等明天带了工具也不迟。”
说完,我便转身准备启程。可没走两步,我心头忽然一惊,一股子疑团一下子就笼在了我的心头,而我的双眼,也不自觉的看向了跟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李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