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同学。”
志善热情地迎来了上去。和他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才两个月不见,老同学变白了,这工人阶级和农民就是不一样呀!”李广才把志善上下打量了一番。
“哪呀,我现在暂时只是个大集体的编制,和那些正儿八经的城里相比,还有距离呢!”志善摇着头。
“大集体也是在城里,比我们这乡下的老百姓要强百倍,你可不要欺骗我们这些孬百姓呀!”
李广才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一阵寒暄后,两个老同学的开始从回忆光腚时的童真生活,到上小学时在学校的调皮捣蛋,以及上初中时团结一致,共同御“敌”的惊险场面。开始回忆从小时候的贫苦生活经历,到分产责任到户的兴奋时刻。说道以后的打算,李队长用颤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好不容易点着,蓝色的烟雾从发黄的手指间冉冉升起,在空中盘绕、弥漫。
“今后有什么打算呀?”
忧郁了片刻后,李广才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回道:“我还有什么打算,在家好好种地呗。”
看着消沉的李队长,志善心里一阵寒酸,回道:“这不是你的个性呀,从小学到初中,你一直是我们的头,你说东,我们不向西,现在很多同学都在纷纷地向外走,都发誓要闯出一番新天地,可你却这么消沉,这令我们很失望呀!”
一句话说得李广才眼角湿润了,李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志善,你可说到我心里去了,要是一辈子守着一亩三分地,我的确心不甘,可是我现在这种状况你也了解,上有老下有小的,没办法。
“哎。”志善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岁月催人呀,想当年满腹经纶,谈笑风生的李广才,如今彻底沦为小小的生产队长了。可你不要忘了,假如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的祖祖辈辈可能永远就只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永远过着苦日子。”
志善激动地点燃了一颗烟,接着说道:“咱们作为第一批有文化的人,出去闯荡不只是要为自己出人头地,更是要拼出一条血路,为后来人创造条件,你现在这种状态是很不负责任的,是在逃避责任。”
一席话说得李广才深深地把头埋在桌子上,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好一阵子的沉寂后,李广才抬起了头说道:“其实我早就不服命运对自己的安排。很早就想出去闯荡一番,也找到了一条比较合适的去路,就是去省城开个服装店,可是我父亲却死活不让去。”
李广才激动得手开始颤抖,并停了下来,抽了一口烟,调整着情绪。
“为什么呀?现在上城里闯荡的,大多都有了起色了,这是好事呀!”志善显得很不平静。
“他有他的道理呀,过去,我们家因为经商被划为走资派,父亲被拴在房梁,掉了一天一夜,身上被打得遍体鳞伤,两只胳膊被麻绳捆得只有手指头那么粗,要不是你爷爷从外地赶回来,及时疏通,结果是什么样子可就不好说了。”
李队长无奈地摇摇头,身体不自主地颤抖。“教训深刻呀,我姑姑每每回忆此事,总是哭得泣不成声,这样的教训又怎能让父辈们忘却呀。”
“可是那毕竟是历史呀!”志善觉得不可理解。
“可是,谁又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呀!” 李广才反驳。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夜深了,眼看两个老同学聊得兴起,丝毫没有分手的意思,饱受离别之苦的陈若莲最终在苦苦的等待中失去了耐心,不得不先前睡了。
经过了好一阵攀谈,李广才终于起身要走。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志善也不便挽留,心里念着要和妻子温存,只得随他去了。
“好久不在一起,控制点节奏。”李广才呵呵地笑着。
“我这身体,没问题。”志善露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不要耍嘴上功夫,下面行才是真的行。”李广才有意提高了声音,明显是在说给陈若莲听的。难以入眠的陈若莲,听着两个发小的话,害羞地用被单蒙住了脸。
回到床上,志善试探着轻轻地拨开妻子的被单,却发现妻子正在熟睡,只得偎依在妻子的身旁,聆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
“志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陈若莲开始说梦话。
“我就在你身边。”志善小声回答。
“你讨厌。”陈若莲突然转过身来,嬉笑着钻进志善的怀抱。
好久不见,两口子犹如干柴遇烈火,自然酣战一番。志善带来城里人先进的作战理念,陈若莲也频频献媚,施展了多种准备已久的技法,便在先进战法下频频决堤,但与原先的预想还是存在差距,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夜深了,一直鸣叫不停的蛐蛐,此时也感到了劳累,停止了鸣叫睡去了。月光强睁着湿漉漉的睡眼,毫不避讳地钻到了久别重逢的鸳鸯的床上,大大方方的睡上了。
又是一个月白星希的夜晚,相信过完今晚,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