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鹂发着抖,轻轻地问那衙役:“要不我们进京去告状吧?”
那衙役惨笑着说:“说得容易,怎么去啊!”
纹鹂咬着上唇,眼神里还带着点天真:“你是办差的,你们老爷总告诉过你,是什么人在骗买我们吧!”
衙役瞧瞧她:“我只知道你们是要被买了去赚钱的。”
绣莺扶着人慢慢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冤有头债有主,大哥,我爹娘都死了,这个仇不能不报!”
那衙役咬咬牙:“行,你们先到我舅舅家呆着,我去伙计们那打听打听,一定有门路给你们的!”
江南的冬天,没什么雪,唯有入骨的湿冷,绣莺扶着纹鹂,凄凄惨惨地说:“妹子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纹鹂回身抱着绣莺,泪如泉涌:“姐姐,撑住啊,咱们不能让那些人得意啊!不过要我们去伺候人,何苦杀人呢?可怜我那小侄儿,才不过半岁啊,怎么就没了呢?”
此时的太子爷还不知道自己预备好的礼物,不但被人半中截了胡,犹自在皇宫里气愤着诚郡王的不地道:“不就有个王府吗?不就修了个破花园吗?大冬天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就他眼里有皇阿玛?假惺惺!”
然后又开始抱怨其他的兄弟:“老十三像是长在肃郡王府了,老十四成天粘着定郡王,这一个二个的就没一个靠谱的,嫡兄胞兄都不放眼底,尽着胡闹,眼底一点纲常礼法都没有!”
躺着中枪的几个小阿哥都没打喷嚏,十三贝勒在肃郡王府上打边炉,暖和的不得了,十四贝勒在敏贝勒的庄子上同哥哥们过的更是滋润。
晚上的东道还是落到敏贝勒身上,大棚里水灵灵的叶子菜,脆生生的拍黄瓜,地窖里藏着的苹果、柑子碧绿橙黄,烫的热热的绍兴加饭好花雕,滚汤里熘的肝尖,铜锅里烤的牛舌,这顿饭吃得正对他的胃口。
:“还是九哥这里吃着舒服,前段时候,母妃总是逼着我往四哥府上去,要我多陪着他开解开解,他那府上,尽是大帮子白菜,酸菜白肉都算是大菜了,可怜我那侄儿,黄皮寡瘦,像是后爹养的。”
几个人都骇笑起来,连伺候着的小厮,捧着壶的丫头都忍不住笑了,敏贝勒搅了一筷子的鱼面,汤水淋漓地往十四贝勒碗里放
“可怜的娃,你还没看出来,那是你四哥嫌弃你去的勤了,故意拿那样的寒酸饭菜赶你走!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往后啊,该带的话带到了,你就赶紧走,人家那可不是留饭,那是送客呢!哪里捞不着一口吃的,你往他家去受那苦!该!”
敦贝勒抿了一口酒:“哪里会那样,嫡嫡亲的兄弟,咬着食指心口疼,必定是你挑食,男子汉大丈夫,计较几口吃食做什么?”
十四贝勒大为委屈:“哪里是计较,回回都没吃饱,他回回又苦留,你不知道,四哥那眼睛,刀子似的挖人!”
定郡王碗里的青菜堆成了尖儿,埋头啃着高汤滚出来的萝卜块儿,香甜地很,听着弟弟们在那里叽叽喳喳,他把口里的萝卜吞了才说:“我信老十四,四哥的的是那样节俭人,他在户部的时候,恨不得连内阁的堂餐都省下来,自己每日让小厮带个饭盒子,拿蒸笼汽着,统共三菜一汤,还经常是素汤。弘时是真的瘦了,前儿四嫂还跑我那化缘呢!”
众人停了筷子,十四贝勒猛点头:“可不是啊,弘时是真的瘦了呢!”
定郡王放下碗,亲自捞了一大块连骨带皮的羊肉放到十四贝勒碗里:“好了好了,四哥吃素,你就跟着九哥吃肉,八哥也疼你!来,这一块都是你的,大口吃啊!”
十四贝勒脸上一红,小口啃着肉,嘟囔着:“又不是没吃过肉!就是见不得他那样装模作样啊!”
:“今晚睡一晚,明儿再进城吧,路上黑,赶路容易滑。”敏贝勒殷殷切切地留着客人。
:“是真心留咱们吗?我可不吃大帮子白菜!”敦贝勒一本正经地提着要求,众人又笑了。
那衙役把几个小姑娘安顿好了,又嘱咐了好多话,才换了衣服走,穿过几条小巷子,上了辆马车,马车咯噔咯噔地跑起来。
:“人都送走了吗?”
:“衣裳都烧掉,染了狗血,别真惊动了官府!”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更新了,请表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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