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间,听得里间传出重墨的声音,不大而威严十足,“皇后退下。”
皇后气得浑身一颤,美目里迸出怨恨,却终究不敢造次,一甩袖走了。
满盛长长呼出一口气,凛了凛神,门神似的继续守在门外。
皇后求见皇上未果的消息很快传至各宫,便再无人敢违旨不遵。
午后,随驾出行的队伍很快出发,一切从简,只是几辆朴实的车马,皇上跟前侍奉的人也只带着满盛并几个心腹之人,太医便也只有杨腾清奉召随行,实在是简单的有些过了。
可,皇上的圣旨终究无人敢质疑。
御景园在京城郊区,距皇宫并不算很远,一行人快马赶路,到了傍晚就到了,皇上住进了景园,再无动静,玉妃和重彦则被安排在临近景园的名园。
玉妃素来是性子安静的,即使也察觉到皇上举止异常,然她的一颗心都挂在小皇子重彦身上,便也没有多想,皇上怎么吩咐的,她便怎么做,并无异议。
景园。
皇上一下马车,进了寝室,立即就由满盛侍奉这靠在软榻之上,中毒一事终究无法瞒住所有的人,满盛已然知晓,并立下重誓,一定会死守住这个秘密。
半日的奔波,尽管是在马车里歇息,可到底马车颠簸,重墨这会子的面色实在说不上好,满盛看得心惊,扶他靠着软榻即退至一旁,大气不敢出。
重墨略调息片刻,似乎觉得好了些,“替朕研墨,”
满胜答应着,立即往书案那里研墨,重墨走过去,又命他去外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这才执起玉笔,笔锋刷刷,一连写下三封诏书,封在锦盒里,又将锦盒收在暗格之中,似是终于了结了重要之事,身子一软,向后倒在靠椅之中,呼呼喘着气。
御景园的日子如流水似的,十分平静,每日里会有快马将奏折送至景园,次日则将前日批阅好的带回宫中,朝中有丞相和贤亲王,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只是,当皇上在御景园整整住了一个月,依然没有丝毫回宫的迹象,慢慢的,朝中开始有大臣上书,请皇上尽快回宫,主持朝政。这些折子都被重墨压在书案之上,一律不以回应。
重墨的身子越发差了,精神也大不如前,一日里总有半日的光景是靠在软榻之上,满盛心急,几次悄悄私下询问杨腾清,杨腾清总是一言不发的摇头,眉心也是越蹙越紧。
他吩咐满盛将那一轴画找出来,挂在墙上,正对着靠榻,靠在软榻之上的时候,便痴痴盯着,满盛不忍看,更不敢问。
如此,一晃而过,已然过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