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江南行,谁都没有料到竟会演变至此,草草收场,可叹随行侍女满心欢喜而未曾得到圣上眷顾;可叹靖苏经历大喜大悲,终难逃皇宫;可叹重墨一心修补二人关系反至互相折磨,爱恨不能。
靖苏每日能独自安静片刻的时间少得可怜,重墨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折辱她,她真的觉得筋疲力尽,疲于应付,短短几日,人迅速消瘦下去,气色也差了。
旁人不知,只当她如何受宠,这不,拣了个空档到船尾甲板上透透气,后头一条船船头站着两名侍女,交头窃窃私语,还不时偷瞄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说她好。
便有一个胆大的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望着她,福身请安:“见过俪妃娘娘金安,妾同林姐姐斗胆邀请俪妃娘娘过船一聚,不知娘娘可赏咱们这个脸?”
靖苏怎会不知她们所图,淡薄一笑,直言:“二位侍女若想面见圣颜,只管将你们的能耐施展开来,不必虚与委蛇讨好本宫,在在也是没什么用。”
隔着这些距离,她并不能瞧清楚二人面上变化,只料想着是断然不会好看的了,果然那人再回话时声音便带了些许颤抖:“俪妃娘娘明鉴,妾不敢有此妄念,”
“不敢就好。”靖苏懒得敷衍,直接断了她的话。
那侍女许是觉得面上过不去,草草行了礼,折身进舱里去了。
“她们若想争宠,自使了法子用手段去,何苦非要扒着我!”靖苏气恼不已,只觉得桩桩件件的事没有一件顺心的,烦不胜烦。
清亮的湖风也没了让她安静的效用,便也转身回了卧房。瑶惜跟着她回去,转身之际,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俪妃似乎同以前不大一样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重墨照旧传了靖苏前去,满盛同瑶惜都被谴到屋外候着,屋内,紫檀描金条桌,重墨专心用着膳,靖苏则扎扎实实跪在他脚边。
重墨进膳的动作极其优雅,细嚼慢咽,每道菜皆是浅尝辄止,并不发出丁点声响,不时瞟一眼靖苏,继续慢悠悠的用膳。
靖苏几乎已经麻木了,这几日都是这样侍奉他用膳,跪着跪着竟也不觉得羞辱了,只是膝盖很疼,却也并不是难以忍受。
良久,重墨终于进完膳,自取了一旁搁着的茶水漱了口,又净了手,起身站起来,便道:“吃吧。”轻蔑的语气就像靖苏是一名乞者。
靖苏并不吱声,扶着腿起身,慢慢挪到桌前,就着他用过的碗筷,就着他用剩的一桌子菜吃了起来,始终一脸平静。
重墨冷眼看着,突然就怒了,一脚踢开脚边一张圆凳,“你不用怪朕,是你害死了朕的皇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靖苏默默咽下一口冷硬的饭,“臣妾知道。”
“知道就快吃,磨磨蹭蹭的,朕还要批折子。”重墨恼怒的看着她。
“是,”靖苏木然搁下碗筷,起身道:“臣妾用好了。”
“过来帮朕研墨,”重墨冷声下着命令。
“是,”靖苏乖顺的挪到长案前,开始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