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贡缎一匹,”
“赏: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
众人很快各自挑好了绢花,赏赐之物不外乎首饰金银衣物并无特别出彩之物。
再看宫女手中捧着的托盘上,各还余了一两枝绢花,细细数来,总有十一二枝的模样。
重墨又道:“你们,也去选。”
皇后脸上氲了笑,起身道:“俪妃,玉妃,舒嫔,咱们姐妹一起吧。”
三人欠身答应着,各自起身。
皇后既有心做最后一个挑选之人,靖苏自不必谦逊,她径自向前走到最后一名宫女跟前,伸手欲取托盘中最后一支绢花。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瞧见那宫女似不安的瑟缩了一下,略一迟疑,斜里便伸出一只手,抢先取走那支绢花。
“俪妃应该不介意吧,”玉妃比了比手中绢花。
靖苏薄笑,“怎么会?”
再看那宫女,似是吁了口气,殷切的望着她。
托盘中另余一支绢花。
莫非,她是要让自己选那支绢花?
靖苏暗暗猜测着,一时未见动作。
“赏:东珠十颗。”一旁玉妃将玉牌子翻过来柔声念来。
“娘娘倒是选了个好物,不知是不是皇上口中的头筹?”舒嫔亦手中亦握着一方玉牌,淡淡接了话,一面将玉牌翻了过来,不由失笑,原来她才是拔了头筹。
“赏:品阶抬升一级。”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令在场的人听清,一片抽气声中,靖苏安了心,随手拿起那一支绢花,“赏,”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盯着那四个红色的大字,只觉一阵阵眩晕袭来。
玉妃看出她的异常,凑过来看玉牌,脸上登时染了笑,“俪妃娘娘大喜。”
皇后也惊动了,捏了绢花在手中,问:“哦?不知俪妃抽中了什么,”
靖苏暗咬牙,小小的一方玉牌拈在手心似一块滚烫的炭,恨不得丢开才好,偏那一双双眸子都好奇的盯着她,仿似她手中粘了绝世的珍宝,个个都想来分一杯羹。
她凛了凛神,才缓缓说道:“赏:今夜侍寝。”
又是一片羡慕的抽气声。大年之夜,按祖例是要帝后同寝守岁的。
皇后愣了好一会,手中那块玉牌发了烫,看也不是,丢也不是,最好的两块已被舒嫔同俪妃拣了去,她自诩贤德,落在最后一位挑选,却不曾想到竟会置自己于如厮田地。
偏有人不识趣,一句:“不知皇后娘娘抽到了什么,也让嫔妾们沾沾喜气。”令她避无可避。将将翻了玉牌,那个字几乎灼了她的眼,“赏:金五十。”
一张雍容的面失了颜色,皇后匆匆将玉牌收进袖中,勉强维持了一丝笑,两片唇抖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乃是皇后,金五十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幸而重墨发了话:“君无戏言,玉牌上所书之物件自有内务府送至各宫。舒嫔既然拔得头筹,便晋为贵嫔,仍住蔷薇阁。至于俪妃,今夜便到龙栖殿侍寝。”
重头戏已过,众妃的兴致都冷了下来。
靖苏看着满桌子珍馐佳肴失了胃口,一场宫宴,早早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