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岁不明所以,什么情况,难道这些难民也是前往鬼门关的?
那难民随着大部队走了几步,回头发现托岁没有跟上来,便再次对着他挥了挥手。
托岁心里疑惑,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听得懂自己的问题,算了,还是跟他们走一段时间吧,看看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混迹在人群里,忍住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托岁试图跟其他的人说话,不过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只是示意他跟着前进。
在队伍的前方,开始出现骚动,许多人同时朝着一个地方涌过去,看他们这个架势,不会又是找到树皮了吧。
托岁好奇的走上前,竟然只是一个带水的土坑,里面的水早就被众人弄的浑浊不堪,不过却没有人在意这个,直接趴在水坑边上,疯狂的喝了起来。
面颊、嘴唇、牙齿,到处都是淤泥,看起来就让人犯恶心。
他们甚至擦都不擦一下,疯狂的喝着水和淤泥。
托岁不禁有一点感叹,之前的树皮,现在的淤泥水,这些人都没有放过,如果换作自己,只怕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喝这些东西吧。
之后众人继续上路,彼此之间依然没有任何的交谈,似乎都在节省自己的力气。
就这样,托岁跟着他们走了三天的时间,不吃不喝。
道路没有尽头,他们也没有目的地,就是要一直这样走下去,在路上也只有树皮、水坑能够维持他们的生命。
托岁早就想要离开,却有着某种魔力,一直把他往这个队伍里面揣。
似乎只要他一离开,就会饿死,就会渴死。
继续走吧,也只能这样了,每次看到其他人抢夺食物的时候,托岁的心里也是饥渴难耐,他已经太长的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仿佛已经丧失了味觉,只要可以充饥,任何东西都行。
也很想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跟着大家一起,没有思考,然后在这一条道路上,永远的沉沦下去。
不过最后,托岁还是忍了下来,并没有完全丧失自己的理智,这一定是媚术,虽然他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不过也是能够守住最后的清明。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鞋子破了,脚趾头被割出了鲜血,衣服也破了,承受着严寒。
最后,托岁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的场景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他发现自己被绑着双手,吊在半空中,离地有一米多的距离,双手用力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看了看四周,发现一排排一列列的,无数个跟他一样被吊着的人,可以说是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尽头。
数量之多,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而在他们的脚底下,摆放着一个火盆,火焰不断炙烤着他们的脚底板,如果他们停在原地不动,炙烤的痛苦就会越发强烈。
所以,他们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必须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如同荡秋千一般,在空中不停的晃来晃去,以此来减轻这炙烤的痛苦。
托岁心里骂道,到底是谁设计的这种缺德的玩意,却感觉自己的脚下也有一股灼烧的感觉。
低头一看,自己的脚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火盆,虽然离着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时间越长,那股灼烧的感觉绝对不是人类可是承受的,弄得托岁忍不住的呲牙裂嘴,仿佛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实在受不了,他也开始学习其他人的样子,拼命的扭动,让身体来回摆动,把自己想象成荡秋。
荡到最高处时,他看到附近有几个人,可能是因为累了,或者是困了,晃动的速度减慢,灼烧的感觉让他们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他们的脚被炙烤得开始变形。
他们不得不激发出身体里面残存的能量,继续在半空中晃动。
弄得托岁更加不敢停下来。
就这样晃动,没完没了,没日没夜,若一停下来就会受苦,要如果永动机一般,不能停歇。
最后,托岁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咬破了自己的舌头,鲜血苦涩的味道,让他有了更多思考的能力,从中了媚术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不怎么反抗,就是想看看,这个媚狐生到底有多厉害?
坚持这么长时间,也算是里里外外被扒了一层皮,原来这就是地狱,他再也不愿承受这样的折磨,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眼睛变得苍白,浑身散发着黑烟,与四周的空气一碰触,发出滋滋的声音。
身体一发力,绑在他双手上的绳子直接断裂,人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碰到地面时。
四周场景突变,回到了现实当中。
在他的面前,依然站着媚狐生。
媚狐生此时浑身是汗,身体不断的颤抖,当看到托岁那苍白的眼睛,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显然发力过度。
不过,托岁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只是在硬撑着。
看了看四周,幻境中的漫长,现实却只是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讲台上的同学已经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而坐在座位上观看的同学,同样受到影响,也是睡了过去。
教室里面很安静,只有何其生教授一个人平静的坐在那里,看到托岁清醒过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托岁问道:“一切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
“我刚才看到的画面是地狱吗?”
“是的。”
之后何其生反问,“如果你是里面的人,你会反抗吗,你会想办法逃离地狱吗?”
这个问题让托岁陷入了沉思,摸着自己的良心,最后他还是说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逃离那里。”
“也许到现在这个时候,你大概能了解到我要做什么了?”
“他们怎么样?”托岁指着其他的学生。
“放心吧,没事,只是睡了过去。”
“那我先走了。”
托岁迈着疲惫的身体,离开铜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