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收了那孩子做徒弟,那是他第一个徒弟,也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徒弟。既是开山大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他告诉那孩子:“娃子,你以后会是全天下最老道,手最巧的佛爷!”
其实女子学习盗门中的技巧,比男的更有优势,那一双双青葱般的小手儿,偷起东西来,绝对也毫不逊色。只可惜的是,自从晋武帝泰始三年他这一支分裂出来自立门户之后,自第一代祖师爷至今,他这一宗传承三十九代一千三百余年,却是从来不收女弟子。
从那日起,他便租了一个院子,住在了那小孩儿家的隔壁。
他本想来要把一身艺业倾囊相传,要知道,他虽然盗术精绝,天下间少有人及,但是盗术,却并不是他最擅长的本事。在他看来,盗术不过是他的手段中最最细枝末节,最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块而已。
虽然常常以一副邋遢老道士的形象示人,实则他乃是卸岭力士太行分支这一脉的第三十九代传人,不但精通盗墓之术,擅长观风水,定阴宅,查龙脉,寻找那隐藏在莽莽群山或是地底深处的古墓,更是有一手极其高深的算命风水之术,能观面相,断阴阳。而且还有一身很是高明的功夫,当年年少气盛之时,也曾经以一己之力单挑太行群盗数十高手而不落败。
混号‘趟地龙’的他,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号儿人物。
只可惜,张麻子虽然生了一双巧手,是做佛爷的不二人选,但是他出生之前在母亲胎中便伤了元气,因此练不得多么高深的武技,便是跟了他这许多年,也只是学了些粗浅的武艺而已。这点儿本事,倒是都让他用在街头殴斗之中了,反而是闯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声。
虽说不能练武是够可惜的,但是趟地龙却是和这孩子有缘,便也不在意了——虽说卸岭力士这一脉,往往传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但是也未必就一定得学武才成。最根本的,还是师传和悟性。
老道士在这儿这一住,便是十年。
住下来五年之后,他告诉自家徒弟:“你能出师了,师傅这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他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依然健步如飞,依然有一身武艺,等闲十几个壮汉不是对手。而且干他们这一行儿的,说不定哪一日便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窟深处,能有几个得了善终的?
他说这话的那一日,他的好徒弟偷了三钱银子,给老娘抓了生药,给姐姐买了一件儿棉袄,给他买了‘德富记’的熏鸡烧酒,这是他最爱吃的。
又过了五年,老道士飘然而去。
只是今日,他又回来了。
这一次,确实要把未做完的事情完成。
心中有些怅然。
正在这时,门扉忽的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女子提着手里提着马桶走了出来,一抬眼正好瞧见那老道士,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她穿着深蓝色的褙子,里面是一件儿青色的棉袍,看上去颇为的素雅。她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女人魅力十足的时刻,虽然素面朝天,未施脂粉,头发也只是在脑后松松的一挽,却难掩她俏丽的容颜。
冬日宽松的衣服也掩不住她高耸的胸,挺翘的臀,充满了诱人的成熟风韵。
她怔怔的看着那老道士,把马桶放下,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忽的脸上露出极为惊喜的表情,失声叫道:“道长,是你,你回来了?”
那老道士嘻嘻一笑,捋了捋胡子,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只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冲着张香儿点点头道:“没错儿,两年不见,香儿你气色倒是好多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张香儿,有些诧异的咦了一声,道:“香儿你那死鬼相公可是改了性子?不打你了?瞧这样你,你们小两口儿过得日子挺舒坦呐,他也知道疼你爱你了。嗯,不错不错,能安生过日子,就是好福气。”
张香儿日子过得不舒坦,整日被相公打骂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当时也见过几次张香儿,每一次都是眉头紧锁,面露愁容,身形也单薄,还有些病怏怏的。他也是会看相,一瞧就知道是阴阳不调,夫妻少有房事缘故。而这会儿再见,他瞧着张香儿却是眉头舒展,体态风流,珠圆玉润的,脸上似是能生出光来一般。若不是整日被男人滋润,可是不会这般。“啐!”这老道士说的这般露骨大胆,张香儿顿时是羞红了脸,轻轻啐了他一口,低声道:“为老不尊,都这般大岁数儿了,嘴上还没个把门儿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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