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绝佳机会,我若是还不抓住,那还是个人么?董策吸了口气,强自按压下已经是极度兴奋的情绪,他沉声道:“若是兵甲军饷充足,粮食供应的上,那么一年时间,足可以有些战力了。”
“诶……铠甲军饷,这你就不要想了,不是本官不给你,而是朝廷的存储,都支应给辽东了,分到大同镇的,本就有限,本官这儿,也没多少。不过兵器如长矛,腰刀这等,倒还是有些的。至于粮食,本官倒是可以想些办法。”
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官衔远远比自己低的下属,但是刘若宰这会儿脸皮还是有些发烫,心里也颇为的尴尬。
又让人家干着干那,又什么都不给,也未免说不过去了。
若是别人,一听这等苛刻条件,那说不得就会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给放弃了,但是董策可不会。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了这一纸任命,有了大义名分,那么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他跪地,重重磕头,大声道:“末将多谢大人栽培,大人恩德,末将永生不敢忘,敢不为大人效死以报天恩地德耶?”
“好!好!好!”
刘若宰见他应承下来,也是大为开怀,这些日子一直萦绕咋心中的难题终于是开解了一些,他竟然起身将董策扶了起来,更是让董策有些受宠若惊。
刘若宰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道:“对于这操练新军,你可有什么法子?”
董策却并未急于回答,而是沉吟片刻,道:“兹事体大,末将不敢乱言,还请大人能宽限两日,且等末将回去仔细思忖之后再说与大人,不知可行否?”
他这种谨慎沉稳的态度让刘若宰越发的放下心来,他呵呵一笑:“好!你且回去好生想着,三日之后,再来此向老夫回报便是。”
又说了几句闲话,刘若宰有些乏了,董策便很识趣儿的告退。
那老仆就在外面等着,瞧着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把他送了出去。
一出府门,等在外面的石进等人呼啦啦便是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
董策却是抿着嘴,面色严肃,跨上马停都不停,便是朝着堡外狂奔而去。
他生怕自己一张口,便是忍不住的得意大笑!
石进几人不明就里,还以为头儿受了什么委屈,赶紧也策马追上。
胯下骏马,身上铁甲,手中长枪,头上官衔,辖下子民!
人生快意,不过如是!
直到出了镇河堡老远,那守卫的士卒都成了一个个小黑点儿,董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胸中奔腾的情绪!
心中的喜悦只是难以形容。
纵马在这晋北广阔的大地上,董策忽的勒住马僵,那战马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董策便坐在马上,仰天长啸,啸声之中,满满的都是壮怀激烈!激荡难平!
既然上天如此垂帘,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加倍的珍惜?
大男儿行走世间,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而现在,就让我,把这基础,好生的夯实吧!
天地辽阔,一望无垠,而远处,是莽莽群山,其上,是长城万里,汉家藩篱!
晋北大地的尽头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由无数的山峰,山系组成,就像是一道有力的臂膀,横亘在晋北大地上。那道一万两千里长的长城,便是坐落其上,在山的那头儿,是蒙古人的地盘儿,察哈尔的勇士在其上纵横驰骋。
镇羌堡,镇鲁堡,得胜堡等等,这些大明朝的堡寨,几乎都坐落于这山下一线。
得得的马蹄声中,安乡墩已经在望,看到那高高的墩台,董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赶回十里铺,那么就来不及回到安乡墩了。于是董策便决定第二日再去十里铺,自从他坐在了安乡墩甲长的位子上之后,无一夜不是在从安乡墩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