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想知道那‘迫击炮’的真相,我就必须……再靠近一点才行……
从出生以来,我几乎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当兵、派遣到前线、进山、遇险……还有各种各样超乎常识带有诡异气氛的事情,什么蜈蚣、蠃鱼、古柏、鬼院子……
头一次我觉得会被自己大脑里的想法给搞死。
追查失踪的战友,从跟着王班长顺着标记走后就一刻没消停过。
吕丈稀奇古怪的标记法、掉队、大贵和钱九又不见了、指向阴坑的错路、迫击炮的“假象”、多到慎人的蛇解和蛇、可能存在的第三四队人马,他们被蛇追杀……
以及,现在于我眼前的,我十天来一直最在意的战友们,竟然如此出现,以这样的样子……
让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军营的训练场上睡了一觉,使劲儿睁开眼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这样的自我安慰只会徒加烦躁,还不如一步一步老老实实的专注眼前的事。
现在到这种黄昏时刻已经让我的心思沉淀到接近正常,之前奇奇怪怪的问题我都自主地先放到脑后,当务之急是把他们救出来,问个明白。
那么,至少我要先潜伏到更近的地方。
既然已经看到了人影,我就不像先前悬着半颗心那般如此的着急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有什么动作,我远远近近又在周边的各个方向看了看,专心考虑如何营救他们的问题。
战友们的装备估计都被那些人拿了去,真要打起来我们不占优势。而且看样子战友们很虚弱,更不可能贸然起冲突,何况还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越军……
供我思考的时间直到夜晚降临以前,没有过多的工夫了。摸清周围的环境,我心里总是踏实一些,直接从阴坑壁爬上去离开不现实,能够寄托的有古柏通向的那条地下河床。我们似乎也只能走那里了。
他们那些人只在营地附近的血红植物间有过走动,我大概的数了数,加上被蛇追的两个人,他们在外面的应该一共三十多个人,临时帐篷里面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他们一直在研究和讨论着什么,我接近时能够听到几句: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咱们的人是都没问题了。”
“真艹蛋,那几个人都交代在这儿了……那个臭娘们儿也是,要不是有备份,那资料就都被她偷了去。”
“嘘,就别提她了,你没看十爷的脸都黑了?他们也不知道把‘钥匙’藏到哪儿了,赶紧找到赶紧完事儿。”
“唉……是得快点儿,也不知道十爷哪来的本事居然能把那些兵哥弄来……”
“别说这个了,干完这票之后咱们还是悠着点吧,十爷是疯了,千万别得罪他……”
“没错,如果有下去的时候咱几个抱点团儿,出事赶紧撤……”
“行,都小心点啊…”
我窝在那些植被当中,没有被人发现。但是站在营地边上的人压低声音说得话却听得真切。他们说完这些就散了。
我本能地将身子又隐了隐,他们说的话当中似乎有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那几个人”和所谓的“臭娘们”应该就是我们轻微处理的那十多具尸体,这样就确定他们的确是一伙的,只是,那一些人似乎是叛徒。
资料的话应该就是被我们拿走的那些文字东西。现在估计早就成了灰烬,我竟是有点后悔没有保存好了。要是没被打湿损坏的话,那么大贵或许看得懂。只是当时哪顾得想那么多……
‘钥匙’一词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个少年,因为那几些人榜架少年的样子,就让我觉得他们没有把少年当人看。听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少年去了哪儿,不过如果真的找到的话也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以上这些我甚至都可以不去在意,他们对话中的关键,就是那个“十爷”。
我战友们的境遇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能让自己的同伙露出那种咂舌的表情,那个“十爷”到底是什么人?他想要做什么?他疯了?
在战争年代他竟然来到这里这样对待同胞……
我攥紧的拳头,指节都绷得发白。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我的不安又泛了出来,必须谨慎还有尽快的搭救出战友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