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头儿闻言顿了顿,难得一惊,随后呵呵笑起来:“这还得容再想一会儿呢。小先生知识渊博,肯定是不会错的了。”
面对五头儿的抬高和无赖,小先生应该还能反驳几句,但可能是那鱼果真有古怪故事,就也不再和五头儿计较了。
“好吧,正好也看看我猜的中不中。”小先生搓搓下巴,一边说一边开始仔细审视五头儿。
“我也只是听过老人历代传的传说,所以不敢太确定。传说有一种鱼叫做蠃鱼,是一种极通灵性的神奇兽类。年岁人儿经常给后辈儿碎叨,这种鱼要是一出现嘤嘤叫声,就会从天落下洪涝。可现在毕竟可信度不高。
这蠃鱼跟你描述的很是相像,不过还是有些许不同的。这种鱼不是通体黑色,而且鳞甲晶莹,身带鸟翼。一般情况都是南流入洋,极难遇见。这……兴许是潜进了蒙水分流,故而才出现在这里的吧?”
五头儿细细琢磨小先生话里的信息量,我听着奇怪,如果蠃鱼是小先生形容的那般,那与我们见到的未免相距太大。我耐不住随即脱口问道:“那…这蠃鱼可会伤人吗?”
“蠃鱼虽然带点凶性,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它们会伤人。况且这种鱼个头还不至于大到能轻易伤人的地步。”小先生不假思索,看样子对我的提问都保持质疑。可却让我更加疑惑了。
对于会说的人来讲,我简直是自讨没趣。五头儿那些小小的伎俩,我们周围人也不说破,由着他给我们松活松活气氛。顺便也都想多听小先生能讲些东西。
“同志,你想起来是在哪里看到的这种鱼的了吗?”被五头儿带了那么远出去,该轮到小先生来问了。绕了那么大一圈还回到这个问题上,可见小先生是多么耿耿于怀。
五头儿想了想,也不再做作。反正我们都在边上看着,他也不能随随便便编一个地方。
“就是那个无名溪里嘛。”
此话一出,我能明显感觉到小先生难以置信的惊讶,他连扶两次眼镜,又确认了一遍:“同志,你说的当真?”
“当真啊。”我们一起附和着,小先生面上已无半点笑意,微微沉思。我们不敢打扰,半晌,他冲我们歉意的一点头,追上前去与北老叽哩呱啦不知交谈些什么。
我们也稍加快脚步,不乏有些纳闷:无名溪这么小的溪流出现那样大的鱼的确奇怪,即便如此,那也不至于那么激动。果然一切问题还是出在鱼的身上。
北老突然停下,好像高声呵斥着什么,目光在我们当中搜寻。小先生半拦着北老的胳膊,一直重复着一个音调。
“松嘚,嘚腐c松德呃嘚。”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停下来,等着小先生给个明白。
北老又冲我们这边啐了一口,转身大步流星地“伐竹取道”了。
小先生少有无奈,赶紧过来招呼我们:“抱歉抱歉,老爷子脾气怪了些。”
“小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继续走吧。”
人家自己的事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意思瞎问。倒是五头儿比谁都好奇,竟是打听起北老来了。
“小先生,您跟北老是亲戚?”
都以为小先生不会搭理五头儿这扯东扯西的问题,可没料到小先生并不在意有别人问起北老。他望向前方单薄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来:“算是吧。我是被过继到他们家的,北老就是我爷爷。”看得出,小先生对于北老深深的尊敬,由此几句也不难猜出一段辛酸过往。
“真好,不过北老年纪大了,小先生为什么不带北老远离战场呢?凭小先生的学问应该不难安稳啊。”
“说来惭愧,老爷子现年高龄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们都说老爷子是长命百岁,用不得岁数这种形容,老爷子本身也不记得了,但身子骨没什么毛病,就是对我们的恩德。也曾想过带老爷子走,但他守根,说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就算有一天没了,也要化作这里的尘土。我也没办法,人家就剩这倔脾气了,劝不动,那便随着他自己心思去吧。”
“怪不得北老对地形这么熟悉,这样一来,倒是多了好些兄弟保护北老咯。”五头儿选择性的忽略了小先生愧疚的那段话,张嘴,尽说好听的。小先生自然稍试欣喜,笑得更灿烂些:“多谢了。”
我们跟着北老又走了一段林子,他是要带我们从者阴山里绕到阴坑,那样能多熟悉一遍路线,也可以标记好一些可用于埋伏的地方。
北老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前面的,本能反应一顿。这次,北老主动叫小先生过去,后者静静地听北老说完话,点点头冲着我们喊到:
“穿过我这里就是阴坑的入口了,需要请示一下营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