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兴扬爱惜的轻抚刀锋,神色有些激动,喃喃说道:“没想到小子禹兴扬三生有幸,蒙各位‘大哥’天灵圣佑,今日可持这英雄小刀为之杀敌,禹兴扬此生无憾,自当全力守护。”
杀敌二字说出,丁蒙才吃了一惊,这附近难道有敌人?
岂止有敌人?而且敌人还不止一个。
丁蒙很快就看到了,枯林侧翼的小道中钻出来一群人,五男一女共计六人。
为首的竟然是白平海,跟在他身后的五个人都是他白氏一族的弟子,其中两人禹兴扬也认识,一个正是天青寿宴上将郑明杀害的展龙,另一个则是展龙的兄长展艺。
另外两个男子各不一样,左边男子衣饰华贵、神态孤傲,而右边的男子却是衣着寒酸,神色恍惚,至于剩下那名女子,则是夹在两人中间,容貌艳丽、穿戴讲究,分明是出身于宗派贵族。
这三个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年轻,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上下。
禹兴扬在暗自吃惊的同时,白平海的表情看起来更惊讶,他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到禹兴扬。
“禹兄,别来无恙。”白平海主动开口,但声音在这里四下无人的枯林中却显得格外诡异。
禹兴扬沉默着,道:“是天青让你来的吧?”
白平海顿时怔住了。
禹兴扬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以为我这会应该是死了,对吗?”
白平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禹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禹兴扬笑得更不屑了:“白平海,你不用再装了,天青知道我在凌仙门今天有一个死约会,所以让你们来山下等着,一旦我被凌门主杀死,你们就可以把丁蒙带走。”
白平海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往往都是由展龙来开口的:“禹前辈,你身为域外魔国之人,无权将我大盛王国的民众私自带离出境,我们这次前来,是希望把丁兄送回他的家乡。”
禹兴扬不禁仰头一阵大笑:“我真是佩服你,每次干着无耻至极的事情,却总能打着大义凛然的旗号,不过这也正常,因为白平海就是这种人,满脑子的男盗女娼,但却满口的仁义道德,所以才教得出你们这种子弟,你们想杀丁蒙,就先得问过我答不答应。”
这一下丁蒙终于明白过来,虽然郑明大哥已罹难,但他们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面对禹兴扬的直白,展龙居然第一次无从反驳,毕竟禹兴扬不是郑明,他一眼就看得出这些人的动机。
事已至此,白平海也知道否认没用,他忽然拱了拱手:“禹兄,你可是天将军宾客之中的座上宾,贵为一代刀中王者,你完全没有必要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禹兴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但那对我没有用,不要废话了,放马过来。”
白平海暗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心头那片恼怒,事情弄成现在这种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丁蒙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孩而已,哪里轮得到他出马?
但是展龙为了交好天翼,主动请缨来这凌仙门,展龙要来那么几个师兄弟也跟着要来,尤其是他的宝贝女儿白灵,老早就在京都呆腻了,嚷嚷着这次无论如何要外出一次。
为了以防万一,白平海干脆也跟着来了,以这个阵容来看,别说一个丁蒙,哪怕就是十个丁蒙一百个丁蒙也休想逃出他们的手掌心,谁知这禹兴扬居然没死,反而还好端端的活着。
以他白平海的实力,在禹兴扬手下也走不过十招。
白平海耐着性子道:“禹兄,你若让我把丁蒙带回去,天家和白家算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来你会有回报的。”
禹兴扬冷笑道:“你们的人情我要不起,说不定哪天还回来的也不是回报。”
白平海无奈了:“没想到天下闻名的禹兴扬,居然也肯为一个农家少年挡我白家人的路。”
禹兴扬悠然道:“我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天青,为了包庇自己儿子的恶行,硬生生的闹出了两条人命,大盛王国由你们这样的恶人掌权,国运是不会长久的。”
白平海的声音终于冰冷起来:“长不长久,你说了不算,但是我奉劝你,你真要和我们为敌的话,你应该清楚我们往日的敌人,现在结果如何?”
禹兴扬啐道:“你们除了一肚子的坏水之外,还能有什么本事?在我禹兴扬的眼中,你们就是蝼蚁,我用得着在意蝼蚁的感受……”
白平海不说话了,他能混到今天这种程度,也不仅仅是靠阴谋诡计,实力还是有的。
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不对之处,往日的禹兴扬一向都是沉默寡言、冷漠无情的模样,今天的禹兴扬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见白平海一双贼眼泛光,禹兴扬也暗自着急,他也知道自己瞒那几个小年轻倒是没问题,但要瞒白平海这种奸人却很难,因为奸人往往都很精细,对方迟早会发现自己受了重伤。
正常状态下,十个白平海他禹兴扬也不会放在眼里,但重伤之下,半个白平海都有可能要他的命,现在能恢复一会是一会,如果等会能惊动凌仙门的人下来,说不定丁蒙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禹兴扬慢慢扬起右手,轻轻的朝白平海勾了勾手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