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月想脱口一句“那个无比记挂你的男人已经死了,生命比你想象的无常,比你想象的短暂”,然而她还是忍住了。
一是因为她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去认他为阿凡哥哥。
第二,则是因为辛晓月忽然想起了王轩。从前,她也是想过:如果在英雄王轩与平凡活着的王轩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平凡的但活着的王轩。
“是,如果我选择,我也宁愿选择活着的。”岳凤姝赞同,但说完这句话后,便冷了一张脸,说,“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太多耐心听江先生讲故事。”
“张小美,难道你不想挖出那个用小庄引我来锦城的人吗?”江瑜问。
“我不是张小美。”岳凤姝冷了一张脸。
江瑜不理会他,继续说:“当年,你抱着小庄回到滇池。滇池市局接待了你,知道你和小庄事情的人本来就不多。滇池市局毁了你所有的档案,锦城市局也销毁了你和小庄所有的档案。而且,送你和小庄到锦城来的决定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人还能利用江氏门徒的情报网引我到锦城来,你不觉得那人很可怖吗?”
“盛天娱乐可以投拍你说的故事,一定会大卖。”岳凤姝镇定地看着江瑜。
她是白茶的徒弟。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强大的心理素质。白茶说她天生就是这块料。
江瑜也不管岳凤姝说什么,只说:“昨晚,我跟辛晓月看星星的时候,我的人在锦园外围的山上,干掉了三批境外的雇佣兵狙击手。”
岳凤姝心里一紧,面上波平如镜。
辛晓月则没有那么淡定,睁大了眼睛问:“真的?”
“要不然我会骂你,把你骂回去?在窗台边的时候,一个狙击手就在我们对面。”江瑜说。
辛晓月只觉得浑身彻骨凉,问:“那后来呢?”
“后来,还有人进了锦园。”江瑜说。
“我竟然不知道。”辛晓月很是懊恼。
她觉得有敌人进了锦园,她居然不知道,真是对不起自家师父。下次王轩回来知道这件事,肯定要说她没认真做功课了。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会知道呢?”江瑜撇嘴说。
“是呀,我睡得太沉了,有贼人入侵了,也不知道。”辛晓月一脸不高兴地盯着江瑜。
她想到这家伙把揽月居的安保系统给入侵了,心里就很不爽。
江瑜“呵呵”了一声,板了一张脸。
辛晓月不想说昨晚,便主动转了话题,问:“那些人跟放过山风的是一家吗?”
“不知道。”江瑜摇头。
“你江氏门徒不是很厉害的吗?”辛晓月问。
“对手更恐怖。我大堂兄白茶,可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我爹也不是弱者,我七叔那也是厉害人物。”江瑜一一指出。
“难道境外势力?”辛晓月脑洞大开。
“白茶既然是军中之人,你们江家都不知道他还是军中人。那么,能出卖白茶的,只有知道白茶夫妇身份的人。这人怕在军中吧?”一直犹豫的岳凤姝开了口。
江瑜赞许地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只不过,军中,是我没办法查的地方。”
“你们不要没证据,随便揣测。无数的军人抛头颅洒热血,身先士卒,死后而已。”辛晓月马上纠正。
江瑜瞬间想到王轩,好心情一点都没有了。
“任何地方都有坏虫。大多数的士兵保卫家国,抛头颅洒热血,但难保没有坏虫隐藏其中。”岳凤姝知道辛晓月对王轩的特殊感情,便耐性地解释。
“嗯,我懂。”辛晓月点点头。
江瑜心里却因她说军人的事,非常不爽。
因此,他一点都不想理辛晓月,只看着岳凤姝说:“张小美,即便那人只知道小庄和你曾被保护,秘密送往锦城,不知道你生死。但他用小庄引我回来,我会查你和小庄的下落,难道他们就不会查么?”
岳凤姝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江瑜。
江瑜也看着她,继续说:“你曾手刃张兰,制造你与小庄身死的假象,你以为一切都安全,可现在还有不知名的危险之人窥伺着你们,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的确毛骨悚然!
辛晓月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岳凤姝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江瑜,与他对视。
“如今,小庄已经出现,纸包不住火。作为我的软肋之一存在的小庄,你觉得他还能呆在留仙镇吗?”江瑜问。
“你想怎么样?”岳凤姝终于败下阵来。
恒恒确实不能呆在留仙镇了。然而,纵使她谋略过人,纵使她身手不弱,可她也只是一个人。敌人在暗处,她甚至不知敌人是男是女,防不胜防。
恒恒是她的命。
当年,师父师娘师兄们惨死,为她铺就一条逃生路。若非不是因为要保全师父的唯一血脉,为了报仇,她断然不会苟活。
这么多年,她活着只为了两件事:一是将恒恒抚养长大;二就是为师父师娘和师兄们报仇。
‘我要带他去他爷爷奶奶身边,那里是我地方,不说是铜墙铁壁,但至少安全。我要让他远离我的战场。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和恒恒、你妈妈一起去。”江瑜说。
岳凤姝冷笑,问:“你的战场?”
“那些人引我来锦城,那么,他们定然在锦城对付我。这里就是我的战场。”江瑜说。
“多谢阁下的好意。我凭什么相信你?”岳凤姝反问。
“凭这个,凭我堂兄的DNA与小庄的吻合。”江瑜说着,缓缓拿出了一块玉佩,只不过那块玉佩只有一半。
岳凤姝看了看那半块玉佩,眼泪顿时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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