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张国柱那破嘴呐,谢了啊”,陶昊骂了一声,将BP机随手往牛仔裤兜里一别,吊儿啷当地往回走。其实也不错,白得了个BP机咧。不对,不止一个BP机,以前听那帮骚司机讲,袁州打点只要80,包夜才160,即使物价涨得快,500块钱一个人只有多没有少。
回到那条比兵马桥还不如的小街,陶昊买了顶幌子戴上,又将扎在牛仔裤里的短袖衬衫拉出来解开两个扣子,再嘴里叼上一支烟,刚才还有几分斯文相的年轻人,立即变成了手头有几个小钱的街头小混混。
成了混混模样的陶昊,又找了家小超市买瓶水,给老板敬了支大中华烟,用听不出多少口音的袁州话,趴在柜台上跟老板套了几句近乎。然后,陶昊再依瓢画葫芦多问了几家,对这的消费水平、哪家店里有漂亮妹子、花名叫什么等等都心里有了数,但暗骂孙国春是冤大头的同时,那点小心思也活泛了。
钱这东西没人嫌多,何况小陶同志正缺钱呢。
找四个妹子,那就是最多只有四个客人。以那帮当官的德性,吃饭哪有不闹酒的?只要他们闹酒,就肯定有人喝趴,哪用得上叫四个妹子过去侍候?
少叫一个妹子,那就是五百块钱咧!
可是,陶昊的手去掏烟时,碰到了别在兜里的BP机,马上打消了贪念。做人要讲义气,孙国春一个给五百就够大方了,还送个旧BP机,怎么能吃他的萝卜水?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客人不满意要再挑,万一突然又多出两客人呢?
老陶没讲错,做事不能因小失大,该舍的就要舍得。
打消了贪念的陶昊百无聊赖,挑人太早,这个钟点去挑人也挑不到好的,好的肯定有钱,也多数去了市区玩;找家旅馆休息嘛,不说这找不到正规的,即使能找到,他也嫌脏。
几百米的小街不用逛,一眼就能看遍,而且陶昊还怕撞上认识的骚司机,可他又实在是没地方去,只好索性去爬山。顺着街后面的小路而上,陶昊爬到山顶看着山下小街,想他老婆胡小清。
想着那不到六十秒的美好,陶昊的裤裆里便发硬扯旗,等那杆旗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又想着如何对她好。
怎么样才算对她好?
得让她觉得有面子!
小清不怎么在乎钱,为了不欠木建军的情,贷款来的两万块钱连眉头都不皱就给了,但她好面子。单就她姐夫当个副科长,都让她觉得在她姐面前抬不起头来,要是他陶昊以后比她姐夫差太远了,她心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有钱不一定有面子,老陶有钱吧?白老鬼有钱吧?
他们有钱还得跟熊书记一个乡镇书记陪笑脸,所以老陶讲的没错,想要有面子就得当官!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的孙国春。以前孙国春在学堂里,除了学生外,那些老师谁把他当回事?现在,连张处长比他高两级的副县级,都一口一个孙主任,就更莫提老赵和江毅。
想当官就要跟对人、会巴结人,请客送礼吹牛拍马肯定不能少,关键还是要跟领导做朋友。以前老陶跟张所长不过是名义上的战友,结起账来拖三推四,成了朋友之后,不要老陶去催都一年两结妥妥当当,就连七站八所的账都帮着打招呼。
所以,得抱紧彭大书记的金大腿啊,人家有文化、有背景、有能力,以后肯定能当大官的,要是他觉得自己不单有情有义还有本事,自己以后还愁当不到官?孙国春都当了团地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自己跟他关系这么好,又跟张国柱称兄道弟,大家的老屋还只隔幢山,他还不会多罩着自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