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福海瞧着他,双眼通红,言语急迫地问道:“小战,你到底惹什么祸了?!为什么会得罪这样的人?”
童战也不知道该跟对方怎么解释,他只拉着堂叔的胳膊回应道:“这一句两句说不清,我们先走,路上讲。”
童福海也没再多说,带着儿子与童战一块上了悬浮车。
三人离去,弃掉了抢来的汽车和通信器。这些东西都没有损毁,走完简单的法律程序,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悬浮车离开墓地,直奔北侧雨林方向逃窜。
童战坐在驾驶位上,根本没用冒险家营地的账号,再去联系康平南,而是在皱眉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童福海坐在后座,死死盯着童战的后脑问道:“你……你不联系他们吗?你婶子和小弟会有危险的!”
“叔,你不用担心。乔安是耶拿王室成员,康平南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他涉险。”童战低声回应道:“我在乔安身上绑了电子炸耀,他们无法靠近,我还有机会和他们再谈一轮。”
“你这么搞,他要气急败坏了怎么办?!”童福海急迫地问道:“他手里有两个人,可以先杀一个的。”
“我说了,他不敢。乔安要是没了一条腿回去,他没办法交代的。”童战语气坚定地回应道:“不要慌,我们手里的牌更重要。”
“那接下来怎么办?”童福海问。
“你们不能和我一块走,这样很危险。我先把你们送到一个地方,你们下去。”童战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会联系信得过的朋友,来接你们走。”
“好……好吧。”童福海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
气动悬浮车贴着雨林周边的破旧公路,又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
童战驾驶着车辆,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见此处人迹罕至,便于躲藏,随即攥着操控杆,将悬浮车开进了树林之中。
三人下车,童战伸手说道:“把你的通信器给我。”
童福海没有犹豫地交出通信器,见到他直接用石头砸碎,暴力销毁。
“这个也给你吧,安全一点。”童福海将动能枪也递了过去。
“不用,我不需要这个,你们留着防身吧。”童战扔了石头起身,打开悬浮车的后备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监控探头,一边组装着,一边叮嘱道:“这个东西是联网的,你们拿着先不要开机。一会往里走,三个小时后,你们再把它打开,直接登录已经储存好的网络,我就可以根据视频影像画面找到你们,让人来接你……。”
身后,童福海看着堂侄子,目光泛红,双拳紧攥。
童战将监控设备放在旁边,低头又拿起自己的通信器:“我现在联系一下我的朋友,他们很可靠,肯定会为你们安排……。”
山林间暖风吹拂,天空中旭日破晓,这是一个美丽而又普通的清晨。
密林中央的鸟兽苏醒,肆意地鸣叫着。童福海瞧着堂侄子的后脑,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我一会……!”童战背对着二人,还在说话。
“啪!”
突然间,童福海的儿子,悄悄从地面上捡起了那块砸碎通信器的石头。
“嘭!”
一声闷响,童战怔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眩晕。他木然扭过了头,看见自己的堂弟,拿着一块染血的石头,正脸色煞白地瞧着自己。
“噗!”
童战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人影瞬间冲了上来,猛然摁住了他的胸口,将一根隐藏在手里的麻罪针剂,扎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少量的麻罪剂注入到了童战身体里,他猛然甩了甩脑袋,感觉周边的一切都在旋转。
“咕咚!”
童战仰靠着汽车,缓缓瘫坐在了地面上,后脑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领。
眼前,童福海和他儿子,浑身发抖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爸……爸……锁上他!”大儿子率先开口,他慌乱的从怀中掏出纤细的电子镣铐,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童战。
童福海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迈步上前,摁住了童战的双手。
四目相对,童战看着堂叔脸上执拗且陌生的表情,声音沙哑地问:“……为……为什么啊?!”
“我……我帮过你那么多次……你也帮我一次吧。”童福海流着眼泪,扭过头回应道:“你得罪了那种人……你跑……跑不掉的。”
……
一天前,明珠市。
李文与童福海谈崩后,佯装离开,而另外一批人则是冲进了家里,并在门口喊道:“童福海!”
厨房内的童福海迎了过来,表情反感地骂道:“你们他妈的有病啊?!我都说了,我找不到他。”
身材略有些肥胖的领头男子,直接亮出了一个证件,轻声冲他回应道:“你不是说,没有本地官方的人领路,你不信任李文先生吗?那现在OK了吗?”
童福海看了一眼对方工作证上的单位,缓了半天回道:“谁……谁知道你的证件……!”
“你要不信,现在就可以查一查,我的职位是有公示的。”领头男子语气平淡地回道。
童福海怔住。
“聊聊吗?”对方问。
五分钟后,众人坐在了客厅,领头男子插着手,声音沉稳地说道:“接下来的对话,你不可以记录,也不可以留下记忆影像,我说,你听,懂了吗?”
童福海瞧着对方,木然点了点头。
“配合他,你有两千万拿。”男子指了指门外,话语清晰地说道。
童福海猛然攥了攥拳头,脸色煞白地回道:“我说了,这……这不是钱的……!”
“你点头,首期一千万,今天就可以到账。”男子轻声打断道。
“……!”童福海懵了,攥着的拳头在不停地颤抖。
“生活就是一个修罗场,很现实,也很残忍。”男子插着手,淡然说道:“良心这东西很美好,可它解决不了任何现实问题,但钱能。你今天不交钱,你母亲明天就会被停药,你说呢?”
童福海沉默了,缓缓抬起胳膊,将脸颊埋在了手掌之中。
……
雨林中。
童战躺在汽车尾部的土地上,任由两人摆布,双眼凝望着天空的太阳,突然没了愤怒,也没了执念……
他回忆起刚才的一切,突然感觉自己的急迫和愧疚,显得特别可笑。
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了。
这几年,不论前路如何坎坷,童战都未曾放弃过。他赤手空拳的与生活搏斗,总是满身伤痕,又总是一次次的重新站起……
但这一次,他真的绝望了,没有什么比这一刀更疼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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