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点荤腥都没有见着,这可一点都不土匪。
当下王野笑着说道:“刁大当家,你们这伙食着实不怎么样啊?”
“害,别提了。”刁德胜垂头丧气的道,“晋西北这鬼地方实在太穷了,再说这年景也确实不太好,弟兄们能够闹一口吃得就不错了。”
“这么可怜啊?”王野道,“得,我给你们找一个吃饭的地。”
“长官想让我们参加八路?”刁德胜跟赵有财对视一眼,苦笑着说道,“长官我能不能说句实话,弟兄们都自由惯了,怕是受不得贵军的纪律约束。”
“参加八路军?想什么呢。”魏西来一脚就踹在刁德胜屁股上。
魏西来年幼时,村里曾经遭过土匪抢掠,所以对于这些杀人放火的土匪恨到骨子里,要不是因为王野拦着,他能把这里的土匪杀光。
刁德胜被魏西来一脚踹翻,却不敢发火,只能灰溜溜地爬起身。
王野接着说道:“当八路你们是没有资格,不过我们浮凉山根据地正在修防御工事,急需壮劳力,而且一天管两顿饭,你们想不想去?”
刁德胜跟赵有财对视一眼,当场就傻在那里。
这他妈的就是在抓苦力啊?八路军也兴这个?
想不想去?谁他妈的想去?但是不去能行吗?
说话之间,魏大勇已经黑着脸走进来,骂道:“队长,俺刚才到后寨仓库里看了看,他娘的全是空的,就连老鼠都饿死了好几只。”
“这他妈的哪是土匪,简直就是叫化子。”
“咦不对,他妈的连叫花子都比他们富有。”
刁德胜和赵有财一脸幽怨,我们也才刚来青龙山好吧?
你们就是想打劫,也得过一段时间,等我们攒点家当再来打劫。
现在就跑来打劫,打劫完了还骂我们穷,像叫花子,不像土匪,这他妈叫不讲理,八路军也太特么欺负人了。
“行了,你狗日的废什么话。”
王野骂一句又道:“和尚,你跟老吕把俘虏押回去。”
魏大勇立即问道:“队长,你呢?不跟我们一块走?”
王野道:“我跟小灰灰去一趟福安县城,去弄几张福安的地图。”
“队长,让俺也跟你去吧。”魏大勇一脸期待的道,“这些土匪就交给老吕好了,有老吕在,这些个土匪根本做不了妖。”
“和尚,我看是你狗日的想作妖。”王野没好气道。
“队长,俺不作妖。”魏大勇连连摇头又道,“再说俺要是敢作妖,你非揍死俺。”
“算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王野轻哼一声,又道,“行吧,那你也跟我一块去。”
说到这,王野又转头对吕常胜还有李侠说道:“老吕,李侠,这些土匪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路上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吕常胜道:“队长你放心吧,跑不了。”
当天晚上,吕常胜和李侠就押着土匪回了赵家峪。
但是王野跟魏大勇还有魏西来却在青龙山上住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才下山,而且还从土匪窝里找了三身破衣裳穿上。
又从柴房里翻找出三捆干柴。
将狙击步枪和手枪藏在柴堆里。
然后王野三人就背着柴捆下了山。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就是三个去县城卖柴的山民。
走了不到二十里,就看到一队松松垮垮的“伪军”在大路上设了卡,正对过往的行人和商旅进行检查并征税。
“队长你看,伪军!”
魏西来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对于八路军来说,伪军就是肥猪。
伪军身上除了枪,还有他们急需的弹药。
魏大勇却道:“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伪军的路卡?”
魏西来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二鬼子也是年关难过,所以冒着送人头的风险进山设卡,捞点钱过年。”
说完又转头对王野道:“队长,快动手吧?”
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对面伪军却有十几个,
但是魏西来根本没把这十几个伪军放在眼里。
在魏西来的眼里,这十几个伪军就是十几头肥猪。
“这些不是伪军。”王野却摇摇头说,“你们没看见吗?他们帽子上是青天白日徽标,这是一队国军,中央军!”
“什么?中央军?”
魏大勇愕然说道:“这一带没听说有中央军啊?”
“估计是刚来不久。”王野摇摇头又道,“不过一来就设路卡,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我们走,会会这帮狗日的。”
要是这帮中央军做得实在过分,
王野不介意把他们一并抓了送去修工事。
三个人各背着一捆柴,排到了通关队伍的后面。
这会正在接受检查的,是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小商贩。
“老总。”小商贩问道,“俄在这条道走了十几年了,从来没见设过卡收过税,今天怎么就设卡了呢?”
“为什么设卡?”
歪戴着帽子的中央军士兵一脸生气的道。
“老子告诉你为什么设卡,上峰已经半年多没有给我们发军饷了,弟兄们如果再不想办法弄点钱吃饭,就他妈饿死了!”
小商贩道:“没军饷你们去找上峰要去呀,找我们小老百姓做甚?”
“你闭嘴!”旁边挎着驳壳枪的排长怒道,“老子在前线跟日本鬼子浴血拼杀,保护你们这些奸商刁民,收你们几个钱怎么了?怎么了!”
小商贩被说得无言以对,惶然道:“那要交多少?”
排长看了一眼小商贩身后的板车,伸手说道:“五块大洋!”
“啥?”小商贩难以置信地叫道,“我这一车山货总共也就值五块大洋!”
“不想交?”排长冷哼一声喝道,“不想交税,那就拿你这一车山货冲抵吧,来人,把这一车货扣了!”
两个士兵当即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小商贩和赶车的雇工根本拦不住。
排在队尾的魏西来当即小声问道:“队长?”
王野微不可察的冲魏西来摇摇头,意思是稍安毋躁。
就在这时,排前面的一个年轻人突然上前一步喝道:“住手!”
十几个中央军扭头看,只见上前阻拦的年轻人戴着宽檐礼帽,穿着考究的黑绸长衫,脚下穿的皮鞋一看就是名牌。
只是看这派头就来头不小的样子。
年轻人的身后还跟着个壮硕汉子,汉子手中还拎着一口竹箱。
这个壮硕汉子还有前面的年轻人,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两支标枪耸立,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受过严格的训练。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年轻人沉声道:“谁让你们在这里设卡的?唵?”
“哟嗬?”排长冷笑道,“谁他妈脱裤子把你放出来,跑到这儿充人来了?”
年轻人勃然大怒,劈手就是一耳光扇在那个排长脸上,这一耳光下手极重,那排长竟是原地转了一圈又摔倒在地上。
“弟兄们,给我抄家伙!”
那排长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
然而没等他起身,一把驳壳枪就已经顶在他的脑门上。
“不许动!”年轻人身后的健硕汉子拿驳壳枪顶住排长的脑门,厉声喝道,“谁敢动,我就打死他!把枪放下!”
那十几个中央军一下被震住。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谁呀?敢在我们独立94旅的地盘上撒野?”
伴随着这个声音,又有一伙中央军从前面山坳冲过来,领头的竟是个少校。
这伙中央军呼啦啦地散开来,把那个年轻人、持枪顶住排长的健硕汉子给包围起来,现场气氛一下变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