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大手一挥,又说道:“另外我们也不能忘了赵家峪的乡亲。”
“应该,这个确实应该。”李云龙深以为然道,“在我们独立团最困难的时候,是赵家峪的父老乡亲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独立团最坚定地支持,我提议分出一半的牲口,分给赵家峪的父老乡亲,让乡亲们也跟着咱独立团过个好年。”
“我同意。”赵刚欣然点头,又道,“就这么办。”
正说话间,杨秀芹带着一帮女同志说说笑笑过来。
“团长政委。”杨秀芹招呼道,“要不要我们妇救会帮忙挑东西?”
“帮忙不用。”李云龙摆手道,“秀芹妹子,麻烦你去通知乡亲们,傍晚时分到团部来领牛羊肉还有猪肉,按人头,都有份。”
妇救会的几个女同志闻言都是一脸惊喜。
“啥?分肉?”杨秀芹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李云龙大手一挥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听到李云龙说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杨秀芹的一张俏脸便莫名变红。
看着秀芹红彤彤的俏脸,李云龙便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有一种沉睡了很多年的东西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苏醒。
别说,秀芹这丫头长得还挺壮实的。
独立团这边是红红火火,
新2团那边却是凄凄惨惨切切。
认真说起来,旅长分配给新2团的地盘其实不错。
卧虎山区虽然跟浮凉山区一样贫瘠,但是同蒲路要从新2团的防区中过,除了同蒲路之外还有几条公路。
守着鬼子的交通线,
按说新2团不会缺吃少穿。
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特殊。
现在新2团刚刚突围出来,重武器损失殆尽不说,子弹也没剩几发,甚至连一次中等规模的伏击战都承受不起。
只能打打小规模的伏击战。
攻打据点或者炮楼那就更不用提。
倒也不是说打不下,如果拼命打,还是能够拿下。
但如果这么打的话,新2团肯定亏本,多打几仗,新2团就会把仅剩的这点老本都给赔光,那么新2团这个番号也就可以撤销了。
游击战的精髓就是只占便宜不能吃亏。
在开打之前就必须严格计算可能要付出的成本以及可能获得的好处,如果可能获得的好处不及可能付出的成本,那就坚决不能打。
当然,以上说的是常规战,除了常规战还有奇袭。
说到奇袭,李云龙和王野就是这方面的行家,独立团也经常这么干。
但是孔捷的性子沉稳谨慎,打不来这样的仗,所以指望新2团跟独立团一样打出出人意料的奇袭巧仗,那是强人所难。
孔捷就是沉稳有余,机变不足。
所以现在,新2团也只能一板一眼地打伏击。
但问题是,新2团是初来乍到,在卧虎山区的情报网还没组建起来,所以没办法获得及时可靠的情报,那就只能用笨办法,就一个等字。
一天等不来鬼子伪军的运输队,那就等两天。
两天等不来鬼子伪军的运输队,那就等三天。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新2团已经等了整整五天。
今天又是个超级大冷天,冻得战士们牙齿直打颤。
“团团团长,冷,好冷。”警卫员小李颤抖着说道。
“忍着,待会鬼子来了,打起来就好了。”孔捷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小李冷,他更冷,小李好歹还穿着一件破棉衣,他却只穿了件单衣,而且因为行军的时候出汗湿透,这会已经被冻得像木板一样硬。
等会拼刺刀的时候他孔捷倒是占便宜了。
小鬼子的刺刀没准都捅不穿冻硬的军装。
说话间,前面公路上终于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来了!”孔捷顿时精神一振,低声喝道,“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都有,准备战斗,全体都有,准备战斗!”关大山便赶紧爬起身,挨个的拍打战士们的帽子,将孔捷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一支运输队很快就出现在公路上。
但是孔捷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很难堪。
因为沿着公路开过来的卡车足有三辆。
除了三辆卡车之外,甚至还有一辆装甲车。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装甲车后面还跟着一个连的伪军。
“娘的!”孔捷气得连牙齿都差点咬碎,不就是个运输队么?整这么大阵仗,这是成心不让他们新2团过年啊。
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鬼子伪军过去。
不能打,也不敢打,真打起来肯定亏本。
好不容易等来了鬼子的运输队,结果却等了个这。
等到运输队开过去,孔捷才恨恨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团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关大山忧心忡忡地道,“眼看着咱们就快断粮了,得赶紧想个法子才行。”
顿了顿,又小声说:“要不再去打元岙镇?”
“不行。”孔捷断然否决道,“上次都没能打下来,这次元家已经有了防备,拿下来的可能性就更小!”
关大山不以为然道:“上次是咱们去的人手少了,这次全团300多人都去,尤其是暴狼中队这次也必须得参战。”
“我还就不相信了,”
“打不过区区一个元家?”
“不行,暴狼中队只能用于侦察,不能用于正面作战。”
孔捷道:“而且元家有坚固的碉堡,还有好几挺轻机枪,咱们去打元岙镇,不仅属于攻坚战,火力还不如人家,这仗没办法打。”
顿了顿又说道:“就算打赢也要赔本。”
“那怎么办?”关大山道,“都要断炊了。”
孔捷沉声道:“这样,你先带着部队回驻地。”
“我去九公山那边找找老丁,先借点粮食回来。”
关大山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又扭头对杨浒道:“屠夫,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团长。”
“参谋长,你放心吧。”杨浒拍着胸脯说道,“有我们暴狼中队在,鬼子就别想伤到我们团长一根毫毛。”
与此同时,在九公山。
“哈欠!哈欠!哈欠!”
丁伟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
摸了摸鼻子,丁伟笑骂道:“肯定是李云龙这狗日又在背后骂我。”
参谋长李孝先便笑着问道:“团长,李团长为什么要在背后骂你?”
“这还不简单?”丁伟道,“老子在九公山吃香的喝辣的,他却在浮凉山喝西北风,能不在背后骂老子吗?”
说到这里一顿,忽又说道:“哦对,不说起我还差点忘了。”
“你赶紧去把咱们刚刚从九公镇缴获的给养物资藏起来,再给战士们下达封口令,就说我们新1团到了九公山区之后净喝西北风了,啥也没能捞着,日子过得老惨了,这样李云龙还有孔捷找上门来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借物资。”
李孝先低声道:“团长,如果独立团和新2团真困难的话”
“什么话?谁不困难?我们新1团就不困难?”丁伟没好气道,“你狗日的才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天南地北了?”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更何况咱们新1团还不是地主老财呢。”
“用不着李云龙和孔捷来找老子打土豪。”
李孝先苦笑了一笑,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